,雖然仍有諸多不順,可心終究不再飄著,能有個歸宿了。
然而如今,當一切漸漸好起來的時候,袁玖卻不知能否繼續……信上將常教的大小事情和各種秘密都交代給了他,他何德何能擔此大任?可若不打起精神一力抗下,便對不起袁玖。
門外丁雁翎還在嚷嚷著要開門,他心煩意亂,用被子矇住耳朵,口中咒罵了幾句。那個沒良心的傢伙,連自己的心情都無法理解,這樣下去,他們真會有未來麼?
終於到了催產那天,眾人皆是如臨大敵的備戰之態,唯有冬兒和勤兒無憂無慮玩得高興。
臥室裡,莫竹青和鬱景兮已準備妥當,孟散在一旁打下手。袁玖靠在床頭,將近九個月的肚子比以往壯觀不少,但比起旁人,比如凌中南的,還是顯得小些。是以他曾三番五次求證過胎兒的健康,即使一直得到肯定答案,但仍有擔憂。
人為催產,他總覺得對不起孩子。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近來不僅身體日漸虛弱,功力也大不如前,恐怕是真大限將至了。
“竹青,交代你的事都清楚了吧?”
“清楚了。不過我看那根本是白交待,到時還得您親自掌管。”莫竹青輕鬆答道。
袁玖知道他是給自己寬心,只是笑了笑,又問:“總壇那邊進行得如何了?”
“近幾個月來,古門在我教總壇的勢力接連撤走不少,如今已不足為患,我們派去的人定能一舉舀下,想必明日就會有好訊息。”
“明天……”袁玖喃喃自語,湣�鵜魈於汲閃松萸螅�拔藝媸竅牖厝チ恕!�
此前已經做好打算,趁現在將常教總壇的古門餘孽掃清,等袁玖生了孩子就回轉總壇。他要在那裡做最後一戰,就算一旦命不久矣,他也希望能死在那裡。
那裡是他的家,那裡仍在掙扎的人們和犧牲的靈魂都等著他,那裡是他應該回去的地方。
孟散伺候他服下催產藥,鬱景兮又用金針之術幫助藥效發散。
考慮到袁玖的身體,不敢一次下藥太猛,只能循序漸進,逐漸增強藥力。鬱景兮兩指捻轉著細長的金針,一點點扎進袁玖隆起的腹部,孟散不忍去看,便握住袁玖的手給他力量。
“過半個時辰進第二碗藥,袁教主現在應該能感覺到,胎動逐漸頻繁了吧?”
袁玖點點頭,蒼白的臉上蒙了層細汗,孟散眼明手快地擦去,卻發現手也已被汗水佈滿。按理說現在不至於那麼痛,之所以出這麼多汗,恐怕是因為……
不由地大力握緊那明明冒著汗卻有些微涼的手,他附在袁玖耳邊,“別怕,有我陪著你。”
原本無力的眼神瞬間露出欣慰神色,袁玖回望他,心下恍然,原來方才那種不上不下焦慮慌亂的感覺,就是怕。一如四年前在那個山洞裡,用謊話支開孟散後,他也是這樣怕著。
然而如今,心終於有著落了。
不到兩個時辰,袁玖服了三碗催產藥,靜等了一會兒,鬱景兮拔下金針,叫孟散扶他下地走走。此時陣痛已經規律起來,只是間隔時間較長,疼痛也不算劇烈。
比起上次艱難的懷胎生產,這回各路狀況都好得多,袁玖忍痛的能力一向不錯,又有過一次經驗,倒也熬得住。廚房送來飯菜,袁玖現下不緊張了,便坐在桌邊跟孟散邊吃邊聊,痛得時候又孟散摟在懷裡,相互依偎著,很容易就挺過去了。
“你說這胎要還是女兒怎麼辦?”陣痛停歇,袁玖長出口氣,皺著眉問。
“還是女兒?”孟散笑了,“還是女兒,那就再生一個唄。”
袁玖的臉黑了下來,將有罵人之勢。
孟散立刻做投降狀,“別急別急!我是說我生。”
“你生?你會生嗎?”剛說完袁玖就後悔了,他也不是天生就會生的呀。
“不會生可以學嘛。”孟散笑道,“我不覺得女兒有什麼不好,如若你一定想要兒子,那就我給你生。我不想再讓你受這種苦了。”
陣痛再次襲來。袁玖扶著腰側,提了口氣靠在孟散身上,咬著牙道:“你不想,我也不想。”
孟散一怔,懂了。最初決定親自生孩子,也是因為他不願自己受苦吧?不動聲色地將一切一肩擔下,自己毫不知情,更看不透他那深刻的用意,反而一次次誤解了他。
是該怪他用心太深,還是怪自己太蠢?
陣痛逐漸強烈,袁玖倔強地堅持走動,直到入夜時破了水。
夜裡的院子靜悄悄的,袁玖臥房燈火通明,窗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