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冬天天寒地凍的,雪蓮之類的藥材又太過名貴。養了幾個人過日子當然要精打細算,所以青曲瞞著蝴蝶他們說去買雪蓮,實際上他是打算去附近的雪山採一些回來,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碰到一兩株,這樣就能省下很多銀子。
幸好他是偷偷溜走的,要不然讓轎伕送他回去,他還怎麼去雪山。現在一想到剛才在梁兄那裡耗費了不少時間,腳步匆匆,忙不迭往雪山的地方趕,使勁兒裹緊了外衣,免得讓寒風偷溜進衣內。
銀裝素裹,漫山的雪白,枝椏彎曲地努力生長,等待春到時刻。
口中長長撥出的熱氣很快消失在空氣裡,青曲擦了擦額上的熱汗,寒風呼嘯而過,又立馬一陣哆嗦,這一熱一涼,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
陡峭的地方有厚厚的積雪並不好走,一年多沒爬山了,青曲還真有些不適應,巍巍顫顫地扶住坡上微微凸出的石塊,儘量穩住身形。
眼前一亮心裡一陣欣喜,望著崖上的雪蓮眼裡露出痴迷之色:那真的是雪蓮,還是紅色的。
走過那一段難走的路,青曲疾步向雪蓮奔去。原本蒼白的臉此刻變得紅撲撲的,澄清的眼裡只剩那株火紅顯眼的雪蓮,喜滋滋想著這下可省下好幾十兩白銀了,要知道這紅色的雪蓮可是雪蓮中的極品,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嘩啦!”
“哪個混蛋在這裡挖的坑。”一聲怒吼,摸著額頭萬分委屈想著肯定又磕出血了,明明離雪蓮都近在咫尺,只有一步之遙了呀!哪個混蛋居然在這裡挖坑!
“滾!”
青曲還嘀嘀咕咕暗自腹誹,抬頭撞進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裡,眼神冰冷得讓他渾身凍僵。
“對不起。”反應過來青曲低著頭慌亂從‘肉墊’手腳並用爬了起來,但由於這個洞實在太窄,只好緊貼著洞壁,剛才囂張的氣焰全沒了,怒氣也連同跑得影子都沒了。
兩人的臉色同樣的難看無比,青曲單薄的背緊貼著洞壁一片冰冷,但這都不及鹿野看向他冰冷的眼神,來得讓他難受。
無聲的洞內,兩人相對無言各站一邊,明明近在咫尺,卻彷彿遠在天涯。
詭異緊張的氣氛隱隱讓人喘不過氣,縈繞在身邊的冷空氣很快將青曲凍得瑟瑟發抖,後背上差不多都快失去知覺了。
“我們…怎麼上去?”
良久,青曲實在受不了冰冷的氣氛和寒冷的洞壁,忐忑開口。話罷又覺得心裡生出一片悲涼,側過頭,眼睛發澀被濃黑的睫毛蓋住,不讓鹿野看到他眼裡的表情。
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今天這般?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沒有聽到他的答話,青曲心裡百種滋味不知從何說起,既然他都裝作什麼都不記得了,自己又何必該斷不斷讓別人看笑話。
苦笑閃過才鎮定抬頭,“王爺,我們該怎麼上去?”
鹿野不耐煩瞥此人一眼,厭惡道:“自己上去!”
“我自己能上去還用問你嗎?”
激動地一聲吼完,青曲就卡住來,眨了眨眼低下頭去,心裡委屈道:自己是真的很難接受這般冷漠的鹿野,情緒失控也不在意料之中。苦惱啐來自己一口,可吐出去的話哪還收得回來。
“自己想辦法。”
鹿野很討厭眼前幾乎縮成一團的,說不上為什麼,就是很討厭。彷彿心底有種聲音在不斷催眠,提醒自己不能和這個人太過接近,這種事情是從來沒有過的。
“你…”青曲氣結,怎麼又是這句話。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揍現在這個鹿野一頓。
“你,你混蛋!”
剛哆嗦地指著鹿野罵完,意料之中一記刀眼飛來,青曲很憋屈往後一縮,半晌控訴地盯著鹿野又問道:“這坑不會是你挖的吧?”
“是。”
“你吃飽了沒事兒在這裡挖什麼坑!”青曲反射性地炸了毛,怒吼聲隨後在他凌厲的眼神下漸漸沒了氣勢,最後還是強撐著面子納納辯解,“就算你要挖坑,也應該在旁邊豎塊牌子說:此處有坑,請繞道。”“要不然…要不然人掉下去怎麼辦?”
鹿野額頭上的青筋不自然跳了跳,看著他的目光像看一個白痴。真有種衝動把這個人的嘴巴封上,還說什麼豎塊牌子,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鮮少有人來,豎塊牌子做警示,他那腦子到底是什麼結構!
“喂,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上去?”
鹿野耳廓一動,吱吱的聲音越來越近,面上一喜,仔細聽著也不再理會嘮叨的人。
“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