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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相父請說。”

“殺了司徒逆。”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殷昭提起地上的燈籠離開,臨走時叮囑:“夜深了,陛下快回宮裡吧。”

我忽然叫住他,語氣堅決地說:“司徒逆對於我,猶如相父對於先王。我是絕對不會懷疑他的。”

殷昭腳步停頓了片刻,一言不發地離開。

南方邊境距離這裡有幾千公里,我和司徒逆、九重三人帶著幾十名侍衛,穿著便裝,輕車簡從,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鳳棲山。

因為建宮殿的緣故,鳳棲山腳下的城鎮變得非常繁榮,幾千名身強體壯的工人在此落腳,有很大一部分未婚青年和當地的姑娘聯姻。在山下組成了幸福的家庭。

因為搬運的石材比較多,當地的港口和碼頭非常熱鬧,每到晚上,就有許多彩色的船塢在江上飄蕩,裡面脂粉香味和婉轉的歌聲灑滿了江面。

當天晚上,我們三個喬裝出遊,到某條花船上取樂,還沒掀開簾子,就被脂粉胭脂味道淹沒了。

九重暈船,臉色十分蒼白,依在我肩膀上,漫不經心地看歌舞。一個身材窈窕的歌女笑嘻嘻地走過來,膩在我們中間,要喂酒,一雙眼睛嬌滴滴地看著九重。

九重氣若游絲地推拒,抬頭看了那歌女一眼,立刻捂著嘴巴跑到外面甲板上嘔吐去了。

歌女大概一輩子沒有受過這種羞辱,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我只好解釋道:“我朋友不習慣坐船,咦,你怎麼了?”

歌女將酒杯往桌子上一扔,捂著臉跑了。

司徒逆正和一對長相極漂亮的姐妹花調笑,那對姐妹一個端莊文靜,一個嫵媚風流,一左一右地坐在司徒逆身邊,不時被司徒逆逗得掩嘴輕笑,又舉起手帕作勢要打他。

九重筋疲力盡地回來,要了茶水漱口,重新把腦袋搭在我肩膀上,語氣軟綿綿地說:“陛下,咱們回去吧,我好瞌睡。”

藍色的頭髮軟綿綿地披散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氣息柔軟而香甜,閉上眼睛的樣子也很可愛。

如果他的身體能夠小几倍的話,應該是很招人喜愛的,不過現在就太重了。我不得不拼命推他,嚷道:“喂,別趴在我身上啊,快要被你壓死了。”

鳳棲山種植了大片大片的梧桐樹,春夏之交,整座山坡被紫紅色的花朵包圍,而到深秋,樹枝上掛滿了硬邦邦的桐籽,風出過時發出刷拉刷拉的聲音。

我們到這裡時是初秋,桐葉寬闊茂密,整座山溼潤而陰涼。宮殿裡即使不用冰塊,依然很涼快。

宮殿門口是白色的大理石雕砌的門,上面的匾額是空白的,留著等我題字。我在門口臺階上站立,旁邊一群當地的官員畢恭畢敬地等待。我笑著問九重和司徒逆:“卿家以為題什麼字妥當?”

他倆也不謙讓,司徒逆率先說道:“叫游龍別苑?”九重認真地說:“叫捕風閣吧?這山風倒是很雅緻。”

眾臣低頭沉思不語。

我開口道:“叫梧桐山莊吧,正應了這滿山的梧桐。”

眾人如夢初醒,吩咐讚賞:“新奇”“貼切”“雅俗共賞”“不拘一格”“陛下龍章鳳雛,吾等不及萬一。”

九重和司徒逆面面相覷,司徒逆已經習以為常了,九重則露出困惑不解的樣子。

山莊裡溫泉水池亭臺樓閣一應俱全,唯獨少人,御用的侍婢不曾帶來,而當地官員又不敢違反規定採用本地的侍婢。

我帶了的那一群侍衛暫時充當了侍婢的角色。每個人都能佔用一間大房間。而我和司徒逆、九重三人則各自住一棟宮殿。

行宮建成後,我特別恩准了司徒逆和九重與我一起到南方巡遊。九重常年呆在祭壇,能夠出去遊歷自然很高興。而司徒逆聽說九重也要一起去,當即翻了臉。

“把藍毛帶去幹什麼?”司徒逆在書房裡走來走去,腰上的玉環撞擊佩劍,叮叮咚咚作響:“他這人古里古怪,又擅長下毒,說不定哪天錯把毒藥放進咱們的飯裡。”

“我不會犯那種低階錯誤。”九重端坐在窗臺的椅子上,單手支著下巴,慢條斯理地說:“而且毒藥不一定要放在飯裡。”

“你看吧,他就是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司徒逆氣呼呼地說:“你為什麼喜歡和他在一起?”

“……”我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難道是出於一個君主的憐憫之心?”司徒逆忽然露出惡劣的笑:“畢竟像他這種模樣,在陳留國很難找到願意接納他的人吧?”

九重微微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