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白薇兒聽到林休勿不滿的嘟囔聲,輕嘖一聲,替他塗著藥酒的食指稍一用力,林休勿便哇哇大叫起來,一把拂開她使壞的手,向後連連退去。
白薇兒美目一挑,直直把他抓回來,牢牢按住,道,
“你姐姐我呢,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每天要吃飯要睡覺。現在在你這裡,順便照顧照顧你這個小弟,再順便等著我的乖侄子快點從隨情肚子裡出來,其他事情呢,我懶得管,也管不了,懂否?”
她的眼角略略上挑,其中無不精明算計,林休勿皺著眉,盯了她半晌,這才諾諾道,
“懂。”
“很好,然後,既然我住你這裡,你為主,我為客,自該好生待我,然否?”
這下,她的眼光中帶了些威脅,林休勿從未見她這般,不禁有些難以回神,又是愣愣一聲,
“然。”
“我為客,若向主人家提些小小的住宿要求,可謂失禮?”
“自然不會。”
“呵呵,如此甚好,甚好。”
林休勿看著她明媚的笑臉,寒毛直直豎起,心底裡早把白薇兒打量了十七八遍,饒是看不出她意欲何為。
“那就請君拿著這兩壺佳釀,與外面那人和解和解,好讓身為客的姐姐我能得一席清幽之地休息,可否?”
又是一個問句。
林休勿暗地裡把牙磨得咯咯作響,就差沒一口回拒。他本是傲氣之人,避開雲道庭不再生何事端已是極大的耐性,此刻叫他前去賠禮,自是不幹。白薇兒又是眼巴巴地望著他,眼中的光芒早將心裡的小小計謀暴露無遺。她說得極為簡易,換一清靜地耳,可對林休勿來說,卻不似唇邊一句話語能輕飄飄地飛走的事情。
他一扭頭,大步一跨,回也不回道,
“我去看隨情。”
“誒誒!”白薇兒忙止住他,嗔道,
“你這小子真是不明事理!總是怪我多管閒事,自己可曾讓人少操心過?”
林休勿腳步一僵,有些許服軟之意。白薇兒見激他不得,又柔聲道,
“你且為隨情想想,若是他醒來便見你二人劍拔弩張,心中自是難受。他早知你對他的心意,如今本就難報你多年情誼,你又是與雲道庭敵對,豈不是叫隨情難堪?”
林休勿一聽,心下頓時一涼,面露愧色。白薇兒見他神情,當下話鋒一轉,道,
“姐姐知你尚是年少衝動,心中定是沒有絲毫惡意,”她輕輕扳過林休勿的肩,面對面著,“你且聽我言,與他賠個禮,四人皆是安穩清靜,豈不快哉?”
林休勿眼中且閃過一道微光,但即刻黯淡下去,默然無語。白薇兒心中暗歎一聲,心道我這輩子的聰明都要用在今日了。
“你只管放膽去說,怕他什麼?況且雲道庭不是……”她瞳人一轉,急急改口,道,“不是不知道自己也有過錯,他方才也與我說,是他太莽撞了。”
白薇兒暗暗流下一滴冷汗,心道千萬保佑雲道庭沒有聽到,不然我小命……
“此話當真?”林休勿疑惑地望著她,
“如假包換!”白薇兒轉念一想,管他呢,以後他要把隨情弄到手,還不得倚仗我?瞬時面上陽光燦爛成了一片。
林休勿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頗顯諂媚的笑臉,臉色沉靜。白薇兒笑了一會兒,不禁有些僵了,輕咳了幾聲,看向林休勿,
“怎麼了?還不去?”
林休勿未曾應聲,靜靜地定看著她,眼中是難得的沉著,讓他周身散發出淡淡的穩重氣息來。白薇兒起初還一派正經地與他對視,可後來,竟慢慢羞赧起來,一雙鳳眼,開始滴溜溜地打轉。
林休勿緩緩地看著她緩緩變紅的雙頰,緩緩地抬起手緩緩地撫上她微熱的臉頰,周圍的氣流都已是緩緩的。就在他有些粗糙的指腹撫上她的臉頰時,白薇兒渾身一顫,睜大了眼睛望向他,見他仍是靜靜的,紅暈便染到了耳尖。
此刻的林休勿,忽然動了。他深沉著目光,視線如磐石絲毫不移,漸漸靠近白薇兒。漸近!漸近!他溫熱的氣息現在幾乎是迎面而來,任是白薇兒將脖子縮得緊緊一團,也難逃他氣息的籠罩。
白薇兒臉頰的寒毛已在顫抖。
“休……休休休……羞……”
白薇兒已然分不清是哪個休了。
就在她縮得脖子都痠痛的時候,林休勿忽地在她臉頰上輕啄一下,就如一層薄霧輕輕一籠,又瞬間散去。白薇兒呼吸一滯,險些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