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慕容塵落,早丟開了,你還痴心妄想呢。」
那話語詞鋒一句利似一句,慕容遺痕承受不住一般身形搖搖欲墜。
慕容塵落到的時候正好便見了這個場面,自然大是心疼,連忙一步踏上去叫道:「痕痕。」
慕容遺痕一轉頭,見到哥哥,無限的心傷委屈都湧了上來,‘當’的一聲丟開手裡的劍,撲到慕容塵落懷裡,終於大哭起來。
那樣的委屈,那樣的悽苦,彷彿一隻受傷的小動物,顫抖著哭泣。
寒飛雪不知為何的微微苦笑起來,他仍是站在那裡壓著傷處一動不動,看著遺痕伏在莫容塵落的懷裡委屈地大哭。遺痕已經比他哥哥高了一點,可身形纖瘦,看起來有種錯覺般地脆弱的樣子,他的臉壓在慕容塵落的肩上,從寒飛雪的角度看,只看得到他頭髮垂落後露出來的奶油般的後頸,還有一點點下頜的線條,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慕容塵落一隻手摟著他,一隻手在他背上輕輕拍撫著,他沒有看寒飛雪一眼,只是低聲的在慕容遺痕耳邊勸說著,安撫著。
寒靖陽戒備的站在他們兄弟身邊,一句話也沒有說。
寒飛雪也一句話也沒有說。
沒有人知道他這個時候在想著什麼,或許是他的雄圖偉業,或許是曾經的風花雪月,或許他什麼也沒有想,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言語,沒有動作。
寒飛雪覺得有些疲倦了,他希望這些人都趕快走開,走得越遠越好,水遠不要回頭,再也看不到,讓他能專心於他該做的那些事情。
他有一種感覺,這次的計劃他不管得到了多少或許都是不值得的,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場戰爭中輸掉了些什麼,可他總覺得他付出了太多,多到已經失去了平衡。
書房鬧成這個樣子,外面的侍衛圍了一片,卻沒有一個人進來,任慕容遺痕刺傷寒飛雪。
寒飛雪聽到慕容塵落的低語斷斷續續的傳過來,其實縱然聽不到,寒飛雪也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無非都是些安慰的話,都是說些為了寒飛雪不值得的話。
是啊,為了寒飛雪不值得的。
過了一會兒,慕容遺痕的顫抖漸漸停了下來,或許情緒穩定了一些,慕容塵落問了他一句什麼,他點了點頭。
於是慕容塵落帶著他轉身出去了。
慕容遺痕一直沒有再轉過身來,寒飛雪一直看到的都是他下頜秀麗的線條,映在慕容塵落青色的衣衫上,那麼圓滑精緻。
寒靖陽見他們兄弟出去了,鬆了一口氣,吩咐李忠義:「你帶了人立刻送他們兩個去我府裡安置妥當。」
「是。」
李忠義對兩位王爺行了禮,轉身出去了。
寒飛雪聽他吩咐人,微微笑一笑:「這麼著急是怕我再對他們不利?」
寒靖陽道:「這倒不是,他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很難說啊。」寒飛雪懶洋洋的說:「若是必要或許我會再對他們出手。」
「你不會。」
「我怎麼不會?」
「動他們你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你自然會權衡利弊的。」
「所以我說在必要的時候,我當然不會貿然而動。你最好把他們看好一點。」
寒靖陽閉緊了嘴不再說話,在走出這個書房之前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和他、並不算親近的哥哥,他俊秀的容顏上是懶洋洋的笑容,臉和嘴唇都是白的,因為被剌了一劍而靠在書桌旁邊的柱子上,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指縫裡慢慢浸出來已經染紅了他白衣的大片。
寒靖陽這才突然想起,從進來開始,他們四個人就沒有一個提過一句寒飛雪受的傷。
連他自己也沒有。
寒靖陽走出門去,對伺候在外面的人說:「去把大夫叫進來。」
此刻天是陰的,快要下雨的樣子。
尾聲
從京城回來的三王爺寒靖陽似乎沒有哪天是很高興的,總是提不起精神一般,雖然該乾的事也都做了,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的事也做了。
比如命管家把宮裡原本養著的一些侍妾和公子們都給了銀錢讓他們出府了。
比如不知為何老嫌宮裡的侍女小廝們笨手笨腳,命多找幾個伶俐的進宮來,可是好容易讓王爺滿意了,卻又沒有命進房裡伺候。
比如這次進京面聖帶回來的許多御賜之物,吃穿賞玩都有,王爺看起來也都挺喜歡的,命好好收著,就是不見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