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控制不住體內的毒素,這是我從沒接觸過的。”就這麼說著,尚霜嘴角流下一道血痕。她皺了皺眉頭,似乎痛得很。
“什麼都別多說,我們先回去。”見尚霜表情痛苦,蘇洛白連忙將她背起來,向回趕。
“不,必須得說。”尚霜伏在蘇洛白的背上,輕輕環著蘇洛白的脖頸。“不然,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說了。”
“霜姐,洛白醫術了得,什麼毒都能解,沒問題的。”香菱見她這模樣,難過道。
“我只是……恨他們……恨姬卮泉。我恨他不放過洛白……我只是想快速解決這些噁心的傢伙……師父曾說,若是我想,便有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可卻不知他們此行裡帶了一名武功極強的高手。我不清楚他有多強,只是在三番交手後,我便敗了。還中了毒。”尚霜咳了兩聲,繼續道。“火鐮教離霽月城極遠,我不信他們的人手交替可以這麼迅速,其中必定有已經潛伏在霽月城中數年的人脈。不誇張的說……我根本察覺的不到我體內流動著什麼樣的毒素。但我知道,這是致命的。”
隔了一陣子,尚霜才恍惚道。
“他們已經漸漸變得強大……變得變幻莫測……”
“尚霜,別說了。”感覺到尚霜的聲音有些飄忽,蘇洛白斷定毒素擴散。
“洛白……我的暗器……擦中了他的臉……”
“什麼?”
“他逃不出後山的。”尚霜冷笑道。“明日,便去尋那句屍體……說不定能找出什麼線索……”
“你用了……焚神散?”蘇洛白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不留活路,我們又何須手下留情。”
“可是……”至於……
“被霜姐的暗器擦中,那是一定活不了了。”香菱深通道。
“好,我們明日就去後山瞧瞧。”
安頓好尚霜之後,蘇洛白獨自站在院中,目光掃過屋簷牆角,心中掠過一絲淡淡的嘲諷。
這房子的每一個地方,都是賀榮蓮曾經住過的。如今卻處處暗藏殺機,叫他回憶裡僅存的一絲光明都變的汙穢。
為什麼身處如此的險境卻不想離開?是因為自己真的累了,不想在隱姓埋名的逃亡了。還是因為,這是賀榮蓮交到自己手上的地方,自己打從心裡就想將這裡守護著。又或者說……他在等那個永遠都不可能回來的凌舒……
凌舒?
現在這裡已越來越危險,若是他們的目標不光是自己,而是這座宅子裡所有的人,那後果……
或許,真是該叫凌舒回去了。
想到這裡,蘇洛白快步跑到凌舒的臥房外。不由自主的,他敲了三聲凌舒的門,不見有人回答。一種奇異的擔心感從蘇洛白的心中升騰起來,他加重了力道,繼續敲。不久,他終於聽見“咚”“噠噠噠”的聲音。
門開了。
“蘇公子……”二胡披著一件外衣,睡眼惺忪的望著蘇洛白。“你夢遊?”
“很顯然不是。”
“那……有事?”二胡歪歪腦袋,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充滿迷茫,這神態到跟小時候的凌舒有點相似。
“你跟凌舒……睡一間房?”蘇洛白想問,卻也只能這樣問。
“公子有個習慣,便是睡覺的時候喜歡抱著東西。前陣子來的時候公子嫌重,就把玉枕丟了。所以最近又拿我當枕頭了,想來也有八九年了。”二胡不以為然的攏了攏衣服,道。“蘇公子不是知道?”
“……”蘇洛白仔細想了想,這才發現,凌舒到了夜裡,卻總在找小二。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不知道?”二胡想了想。“那就是霜姐香姐他們知道……”
“所以,凌舒在睡覺?”覺得話題越跑越遠了,蘇洛白沉聲向屋裡瞧。
“包子……珍珠……嘿嘿嘿……”
不等二胡答話,蘇洛白就聽見了凌舒夢中欣喜的奸笑聲,而後便放心了。
“大概……公子太久沒吃到包子。”二胡憂心解釋道。
“明日早飯……便吃包子吧……”蘇洛白這麼答著,卻怎麼也把珍珠和包子聯絡不到一起。
“蘇公子不必太過糾結,那兩樣的共同處,就是公子都喜歡而已。”
“……”原來,可以這麼簡單的理解凌舒嗎……
蘇洛白在心中想。
“蘇公子要是沒事的話,我去睡覺了。不好好睡覺,怎麼也經不起公子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