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埋怨的話扭頭氣沖沖的跑了,“是,你誰都不惦記……”
市井傳言,確實冤枉她了,她倒是想吃醋,耐不過醋罐子空空如也,吃個屁的老陳醋……謝長安誰都不愛,他心尖上有塊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世外桃源,誰也沒闖進去過~~
謝長安翩然落地,看著揹著自己的賀冉冉抬手飛速的抹了把臉,一轉身嬌黃衣角便消失在藤蔓爬滿綠意盎然的圓角門後。他垮下一張眉目俊朗稜角分明的臉深嘆一口氣,目光虛浮的透過院子中間綠葉紅花嬌妍怒放的一樹海棠,腦子裡不由迴盪著冉冉剛剛氣急甩下的一句話,沒錯啊,自己身不殘智不缺,襲了爵位,取了嬌妻,有了榮華,享了富貴,天底下人人羨慕嫉妒的一切,他都有了,可這心底卻還是空落落的,飄飄蕩蕩的沒處落地生根,覺得拴住自己那顆心的那根繩子還沒編出來。冉冉嬌蠻了些,卻很有主見性子爽朗,心地也不錯,自己看她順眼的很,可一個屋簷下處了這樣久,總覺著缺了種道不明的感覺,自己看她,大概就跟她哥賀漸鴻看她一個感覺,只是妹子。
他曾在年少的一個絢麗黃昏,見識過世間最刻骨的感情,那是一個融進了夕陽裡的笑容,一人似水柔情盡數付與,一人十年長眠混然不知,無聲,卻入深,有種佛祖拈花一笑的豁達通透。那時他不能理解,卻將那一笑深深的印在了心頭,爹千守萬盼找回來的人,陷入了長眠世事不知,他怎麼就~~笑得出來呢……如今他才懂了,於爹來說,安逸爹還剩一口氣,都是他求神拜佛要跪謝的,不是生離,也不是死別,還做何求呢…
爹,他們現下如何了。
這世間,有種感情,經不起陰陽兩隔,你生我便生,你死我相隨,沒得節哀順變這一說;這世上,有個人,一舉一動牽扯你心,一時一刻不願分離,今生伴君長相守,白首放歌同縱酒。
小王爺又嘆一口氣,甚至惆悵,什麼時候,他才能遇到這樣一個人,只要一眼,便能明你心中所想,所謂心有靈犀,便是如此;輕微一笑,便如狐皮軟毛刷過心頭帶起一陣顫慄酥麻,心都融化成一江春水傻呵呵的笑開。
嘿,爺看上的人,不用美若天仙,必然是個巾幗起來不讓鬚眉、溫柔起來春暖花開的……他兀自想得美,猛然被院前一陣聲響震回魂,扭頭一看,阿東和阿維喘著粗氣兒艱難無比的抬著半條豬肉往這邊挪,抬著豬肉的棍子上,分明掛著一個碩大無比的豬頭……這死不瞑目的豬瞪著一雙沒了生機的豬眼大不敬的對上王爺迷倒京城深閨少女的星目,瞬間給了他契機回想起某段不堪也不願回首的往事。
謝長安無所謂的笑臉變臉似的切換成山雨欲來的陰沉,惡狠狠的想到,呸~~倒是想起來了,愛著惦記的人沒有,恨著惦記了很久的,倒有一個……
秦望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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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抱著賬簿恰巧路過的管家懷叔一抬眼,便看見謝長安一張怨氣沖天的臭臉,他縱容的笑笑,喚道:“長安哪,我聽說跟皇上請了旨要去微服私訪,你老實跟懷叔說,你出門作甚?”
這懷叔不似一般府裡的管家,是蓄了小把山羊鬍、帶了四方鑲玉帽、身著襆頭袍衫臉面精光四射的中年男人,反而是個二十五六的年輕男子,高挑精瘦脊背挺直,面目算的俊朗,身穿一襲素色長衫,看著斯文有禮,完全不像是管遍府裡大小雜事的管家,可他偏偏就管了,還一管就是五六年。
謝長安,是懷叔半手帶大的,之所以不是一手而是半手,緣由在於這謝長安,本是西平郡王哥舒翰在臨洮街頭撿回的無名小乞丐,認作了兒子,還取了名字,謝長安,謝是哥舒翰心上人的姓氏,長安取作盛世長安、長樂安穩之意。他爹後來尋回活死人一般的心上人,為了完成謝安逸行走江湖的心願順便尋藥,離了王府,將王府託付給謝長安 ,將謝長安,託付給了懷叔。自此,臨洮破落巷子裡的小乞丐一躍成為西平王府的身驕肉貴的小王爺,他之前姓甚名誰,是貧家庶子,或是富家少爺,為何會流落街頭,他隻字不提,失憶了一般。
隨著時日漸長,哥舒懷眼見著他長大如今,謝長安身上有時迷霧重重,哥舒翰離府後他才開始習武,過了習武的最好年紀,到了如今武功卻很是不弱。哥舒懷記得那年他主動向自己提出要習輕功和暗器功夫的時候,自己愣在當場半晌沒回過神,如今他的輕功與暗器功夫出類拔萃的連師傅都自嘆弗如。所有的疑點,作一個猜想,那就全通透了,謝長安在入府之前,早學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