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裡,還是斜斜的傾倒謝長安那頭去了。他搖了搖頭,老氣橫秋的低嘆:謝兄英俊又和氣,真是萬里挑不出一的好男子。
那兩人腳程極快,一陣風似的奔出門,眼見著拐個彎就看不見了,何萬里誒了一聲,拉起葉清蟾跟上去,叫到:“謝兄,等等我和師兄。”
謝長安說此行危險,何萬里堅持,梗著脖子叫喚,滴水之恩湧泉報,他何萬里不是貪生怕死之人,當然,他師兄也不是。單純的人執拗起來能要人命,別說九頭牛,就是九十頭,貌似也拉不回堅持胡攪蠻纏的何萬里,最後,他贏了。
謝長安只能對他採取眼不見為淨的態度,這牛皮糖是他沾上的,謝長安小心翼翼的偷瞟秦望昭,企圖從那人紋絲不動的木頭臉上看出不悅或是不贊同的蛛絲馬跡,什麼也沒有!!!謝長安心頭警鐘大響,根據響屁不臭臭屁不響的千古名言推測,秦望昭,是後者,他愈發小心翼翼,生怕火上澆油。
囉嗦的男人,大概心思也重,無中愛生許多有,其實秦望昭什麼都沒想。何萬里是謝長安的朋友,那也是他秦望昭的朋友。他只是不喜歡欠人情,認同的朋友之間,沒有人情之說,何萬里誠心誠意要幫忙,他不會嫌他礙手礙腳,反而感激他一片赤誠,當然就不會心生不悅。
四人翻身上馬,抖起韁繩,風馳電掣的往城西的暗室趕了去。
何萬里二人在門外接應,謝長安跟著秦望昭鑽進那條洞穴,兩人斂起心神放輕腳步,一前一後的在長長的洞穴裡前進,到了洞口各自貼向牆壁傾聽,沒人。
兩人戒備的走出洞穴,步入一個規模宏大的巖洞,目光投出去很遠,才能觸到巖洞的石壁,靠石壁的地方,繞著擺了許多桌子,上面擱著許多大木箱子,人高的石壁上,甚至還有可以稱之為床的平滑石板,一層一層的懸著,上頭墊著褥子。東面靠牆的地方,是條五丈來寬的水流,不是溪,能稱得上河,河水與巖壁交匯的地方,是道天然的豁口,兩丈來高,走船足夠了。
兩人沿著空曠的巖洞還沒打量完一遭,悠長的暗道裡迴盪著傳來何萬里淒厲的驚呼:“啊……謝兄~~~快出來~~快~~~”
他貌似疼狠了,好像堅硬的刀劍直接剖開胸膛狠絕的插入他心臟,渾身剩餘的所有力氣,全部都卯盡了這一道聲嘶力竭裡,聲音都不是正常的聲線,顫抖著拐出奇異的腔調,淒厲尖銳,聽的人頭皮發麻。
謝長安心裡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有人想將他們堵死在這裡,何萬里和葉清蟾一定被襲擊了。他去看秦望昭,發現那人也是寒霜罩面,兩人對視一眼,拔腿便往出口飛奔。
兩人奔到書架後頭,那裡早已生了變故,脆弱的木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石質細密堅硬,敲擊之迴音渺茫,是讓人驚心的厚度。
秦望昭抽出梅花刀,運起十層功力凌厲的揮出一刀,石面上現出一道深深的刀痕,約莫刀身等厚,卻不見穿。秦望昭接著揮出幾刀,依舊如此,刀是寶刀,人也是高手,只怪這石頭太過龐大,連他都砍不穿,那這石頭就非同一般,大約是,少見的招搖石。
據說招搖山上有仙人,山上石頭吸得精氣,堅硬程度堪比金玉,不眠不休的以深海烏金打磨三日,才能磨出稜角,便能砍斷尋常刀劍,尋來做刀,雖重,卻也是極好的,僅遜色於烏金。傳言雖然有些過,招搖石的堅硬卻是名副其實,尋的這麼大一塊,用來堵門,也不知婁七這組織是什麼來頭,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謝長安拉住還要再砍的秦望昭,將耳朵貼在石面上,心裡難得的有些急迫,細聽外頭動靜,金鐵交擊之聲漸漸息偃。何萬里一定是受了重傷,在身體薄弱的部位,他砰砰的拍著石頭,嘴巴對著秦望昭砍出來的豁,將聲音用內力凝成一條線:“萬里兄,聽到我說話了嗎?萬里兄,葉兄……”
外頭打鬥聲完全聽不見了,謝長安還在呼喚,一道清晰的聲音傳進來:“別喊了,蓄點力氣,還不知什麼時候出得來。這小兄弟眼睛被傷了,看樣子得瞎,我帶他二人先去療傷,你倆自己想辦法。”
說話之人,是容錦。傳進來的聲音有多清晰,就說明他的功力有多高,這簡直是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這妖怪,到底是誰?還有何萬里,他的眼睛,到底如何了?
作者有話要說:嗷,不想睡了腫麼辦,可是窩不得不去睡orz……
☆、第 52 章
巖洞裡頭沒有天窗,卻是意外的敞亮,洞裡巖壁上懸著銅質的燈爐,裡頭盛著的油狀物點這火,常年不滅,大概是深海罕見的珍貴魚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