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秦望昭還真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他還不至於,和一眾賣笑為生的可憐青樓女子爭風吃醋,默默的聽完了,和一旁事不關己的劉捕頭一樣從容而淡泊。火坑什麼的,還是讓謝長安去跳吧,他本來是看戲的,誰知立刻就被謝長安拖下水,他最不愛去的,就是那香味燻得人頭暈的妓院,還有那些個輕紗蔽體香肩袒露的女子,一條條胳膊跟雪白色的八爪章魚似的,東摸西捏的,饒是他武功高強,也掙脫不得,人人稀罕的銷魂地消金窩,對他來說,和毒蛇猛獸差不多。聞言狠狠的瞪了一眼腆著笑臉的謝長安,低聲叱道:“你去你的,拉上我作甚,我不去。”
謝長安嘿嘿笑:“這可由不得你,這是命令,是吧,何叔~~~~”
楊觀派人將城內的脂粉香料集全了,甚至還將城內幾大脂粉商一齊請入城堡內,讓水袖和碧如近身的幾個丫鬟挨個聞遍,終於在淡濃雅俗品種色澤不一的巴掌大的盒子裡,找到了碧如身上的那種香味。老闆說,這種脂粉,喚作如痴如醉,用料十分講究,工藝萬分複雜,品質高雅產量稀少,比起都城內進貢御用的也不差,價格也是一等一的貴,尋常人家根本買不起,買貨的,都是常來的客戶。
何晉央讓他們那些尋常客戶的名單寫了下來,轉頭就交給謝長安和秦望昭,笑著讓他倆叫好訊息帶回來。謝長安一副翩翩公子模樣,秦望昭一副江湖大俠狀,兩人結伴,按著給定的名單,將浮雲城有名的幾大妓院逛了個遍,第三天傍晚,就有了線索。
露白閣風情萬種的頭牌酒兒姑娘,是鼎鼎有名的千杯不醉,尋常人根本見不到這美人真面,嬌貴傲氣著。兩人悄悄的蹲在屋頂,看見那貌美的女子優雅的端起酒碗,很快就幹掉了幾壇酒,她對面的浪蕩子弟面目泛紅眼色虛迷,可這纖纖的弱質女子,依舊面不改色巧笑倩兮,柔聲勸著劉公子再來一杯。她一隻手藏在桌子底下,另一隻手執壺倒酒的時候,還有一道很輕的水流聲掩藏在水聲下,被耳朵高高豎起的兩人聽了去,他倆對視一眼,內力逼水酒,再看她步法輕慢吐息清淺悠長,貌似,是個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
☆、第 80 章
兩人折回浮雲城堡的時候,天色已經黑沉沉,繞過院門,就見院子中間一樹白樺底下長身站立著等候的身影,不是韓舸,又是誰。他身旁的石桌上,坐了兩個人,一個月白衫子背對著院門,還有一個是素衣的何晉央,劉捕頭卻不見,兩人正說著話。
這可真是錦上添花,才遇到何晉央,又來倆幫手,只不過他倆趕到的速度,比意料中快了許多。謝長安顛吧的叫了聲爹,韓舸笑著應了,月白衫子的謝安逸轉過身站起來,笑著叫了聲長安和望昭,秦望昭問起五叔,謝安逸說他獨自去了臨洮,大概是去見趙嬸子了。
謝長安問劉捕頭去了哪裡,何晉央說他盯管家去了。謝長安將關於露白閣的慕酒兒姑娘的發現告訴了幾人,他說:“我覺得,王娉婷,就被藏在露白閣內,你們說,她在哪?”
謝安逸已經從何晉央那裡得知了進來發生的一切,他垂眼笑了下,不那麼贊同似的說道:“長安,如果你是慕酒兒,你會把人藏在哪裡?”
謝長安:“慕酒兒怎麼想我不知道,若是我,就把她藏在……”
他猛然抬起眼,驚異的問道:“你是說,王娉婷在浮雲堡?”
謝安逸大病初癒,經常精神不了多久,立刻就懶洋洋了,他歪著頭撐住下巴靠在桌上,眼神微微上斜著望出來,黑透的眼珠襯在純白的底色上,如畫的眉目嘴角微翹,一派天真裡透著洞悉的睿智,右手閒閒的在石面上輕緩的敲打,說道:“沒錯,自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麼,對嗎韓舸。”
韓舸伸出手摸了摸他手背,不算太涼,又撤回去,道:“結局未定,不論對錯,我只贊同你的猜測。”
謝安逸悠閒的鄙視他:“喲~~不愧是一人之下的西平王,說話就是滴水不漏~~~”
韓舸立刻以牙還牙:“慚愧,同樣是一人之下的安平王,說話就是尖酸刻薄。”
何晉央笑著截斷兩人公然的打情罵俏:“安逸果然玲瓏心肝,我竟然沒想到這點,我想今晚,老劉就能帶回訊息來。”
謝安逸換了隻手,說:“何大人就別擠兌我了,我一個混吃等死的,不過就是吃飽了沒事幹,多幾句嘴罷了,錯與對的,都挑揀著入耳。對了望昭,你們中間見過容前輩和成老麼?”
秦望昭說沒有,至今沒有那兩人訊息,但容頌辭應該很快就能出現了,他一直在找容頌語,這裡點名挑釁他,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