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了。
“閣裡的事務交給你,我現在就動身去封火島。”
柳夢已一邊說著一邊已站起身,直到他走出屋子後,紫眸仍是無力地靠在椅子邊低聲抽泣。
如果那個會逗她鬧她保護她的蘭祀死了會怎麼樣,紫眸根本不敢想下去。
柳夢已看著先前被紫眸抓著的手臂,他忽然想起瀲君也曾經這樣抓著他。一樣的動作,不同的人做來卻是不同的感覺。紫眸早就讓他習以為常,但瀲君卻讓他感到危險,甚至是不由地想要退後。
明明直覺地知道不應該靠近,卻偏偏抽不開身。柳夢已知道,他若真要去封火島就蘭祀,就不可能不帶著瀲君。沒有他的血,瀲君未必能熬到他回來的那天。
柳夢已走進院子的時候,瀲君正坐在小池邊翻閱著書冊,一看到柳夢已,他便道,
“閣主來得正好,快來幫我看看這句是什麼意思。”
柳夢已走到他旁邊掃視了一眼,然後解釋給他聽。
瀲君明瞭地點了點頭,又再繼續看了下去。
“原先並不見你這麼賣力。”
柳夢已忽然問道。
瀲君別了他一眼,他答道,
“還不是這華月閣太危險,內憂外患的,不多學點東西保護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柳夢已看著瀲君此時兇巴巴的樣子,不知怎麼的,想起了那夜在山谷裡,他嫵媚惑人的神情。他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看著那池子裡的蓮花,他平淡地說道,
“蘭祀被重雪宮囚禁,我得去封火島救他。但是,離魂的毒一日未解,你也不可一日沒有我的血。”
瀲君聞言,氣惱地囔囔道,
“跑到人家的地頭上去救人可不跟闖龍潭虎穴一樣,柳閣主,你是武功高強不用擔心,我可還想留著這條小命。”
柳夢已知道他說的一點兒也沒錯,重雪宮本就是機關重重的地方,寒情城的武功又未必在他之下,確實是有危險。
瀲君見柳夢已皺著眉頭不說話,心頭也一軟。
要不是無可奈何,柳夢已怎會出此下策,他要真想瀲君死,只要不給他血就夠了。
柳夢已為他放了整整十多天的血,瀲君要不動容也難。
反正橫豎都是危險的,他便道,
“去就去,只當是賭一把了。柳閣主,真有危險的時候,你可別把我丟一邊。”
柳夢已說道,
“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他的語氣雖平淡,但卻是句真正許諾的話,聽得瀲君也不由地一愣。
柳夢已忽然吹了聲口哨,只見當初在破廟裡救過紫眸和瀲君的那隻老鷹正朝他們飛來,停在了柳夢已的手腕上。
“我教你怎麼命令青歌,它會保護你。”
瀲君想起當初紫眸曾說,青歌是柳夢已馴養長大,而除了那次之後,瀲君再也沒有見過青歌出現在除了柳夢已以外的人身邊。
瀲君還愣在那兒不明所以,青歌已順從地飛起,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柳夢已順著它的毛髮撫摩著,像是哄孩子一樣對它說道,
“以後你就要保護他像保護我一樣,知道嗎?”
柳夢已不喜歡拋頭露臉,下了船後便命人準備了馬車。華月閣在蓬萊島外有不少分堂,紫眸一早就飛信吩咐沿路分堂準備好馬匹,讓柳夢已他們每到一處就能換上新準備好的馬車。
接連趕了十多天的路,總算到了冀州堯城。出了城後,再翻過堯山,出了海之後就能到達封火島。
柳夢已為人雖冷淡,但卻不難相處。兩個人在馬車中,仍是坐成斜對角。柳夢已習慣安靜地看著外頭,就像當初他們剛去蓬萊島的路上。
上了山路之後,路途就顛簸了不少。像柳夢已這樣反著坐,難免不太舒服。他雖臉上沒表現出什麼,瀲君卻是忍不住道,
“閣主,你坐這邊來吧。”
柳夢已一愣,他道,
“不用。”
瀲君心想,還真是好心當作驢幹肺,熱臉貼個冷屁股。
“閣主,你坐那兒晃得我頭暈。”
柳夢已聞言,這才坐到了對面,兩個人之間還隔著那麼些距離,大約是半步不到。
瀲君說什麼頭暈不過是隨口胡扯,柳夢已卻以為他身子不適,握著他的手為他把脈。瀲君本在看著馬車外的花花草草,一路和柳夢已相處下來他也不知不覺地染上了這毛病,忽然這麼冷不防地被柳夢已握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