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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人直起腰桿,對殤流景懇切地道。

“是啊是啊……”似乎有了人起頭,其他人紛紛戰戰兢兢地附和。

“啪!啪!”接連兩聲清脆的耳光聲將滿室刺耳的噪雜震得鴉雀無聲。

“我有讓你們說話嗎?”殤流景冷冷的目光掃過,地上的人便宛如凍僵了一般,連眼珠子都不敢動一下。

“流景閣給你們的好處,讓你們以命相報為過嗎?”殤流景端起手邊的茶,看著裡面沉沉浮

浮的紫色粉末,緩緩地問道。

“不……不為……過!”先前開口的中年人額間出現了細細密密的一層冷汗,結巴著回答,“咱們的命……是……是閣主給的,不……不為過!”

“既然不為過,有和我講條件的資格嗎?”殤流景的茶盞啪地一聲放回了桌上,語氣卻還是斯條慢理。然而,底下的一干人俱是齊齊一哆嗦。

“我們……屬下們……再去……再去!”那中年人連連磕頭,額前撞出一片紅腫的包,“屬下這就去……”

“屬下該死,屬下們這就去……”其他人也紛紛磕頭認錯,連滾帶爬地倒退著出去,彷彿多呆一秒,殤流景就會化身為虎,將他們生吞活剝。

看著那些人,殤流景的目光卻沒有收回來,望著閣樓外的滂沱大雨,眼裡沒有焦距。

“你敢就這麼死了!絡燻你這個懦夫!我不許你死!我還不許!”殤流景小聲地念叨,茶杯在手中一點點裂開無數的縫隙,然後咔嚓一聲碎裂,滾燙的茶騰出一片熱霧。

“閣主……”碧砂用他奇異的聲音呼喚殤流景,寒水墨站在他的身側,面容憔悴消瘦。

“我出去一下。”殤流景沒有看向碧砂和寒水墨,徑直走出去,門外的婢子迅速拿來雨傘,慌忙跑過去,戰戰兢兢地為殤流景撐起。

殤流景一揮手,油紙傘被打落,向雨中飛去,在地面打了幾個旋,沾滿泥水。殤流景的紅色的身影被雨水沾溼,變得更接近於血色,鑽進慌忙靠過來的轎子,消失在濛濛雨幕裡。

殤流景先是到絡燻墮崖的地方看了一圈,然後隨手撿起一塊石頭,用自己的紅色手巾包住,筆直地向崖下扔去。看著石頭消失在視線,殤流景抖了抖被雨水淋溼的身體,忽然朝崖下中氣十足地一喝:“絡燻,你要是敢死的這麼沒出息,我讓你挫骨揚灰!”

聲音像水紋一般一圈一圈地盪漾擴散,直至耳邊再次回覆抑鬱的沙沙的雨水聲,殤流景才迅速離開。

殤流景在崖下找到了自己扔下的石頭,但是,找遍石頭的四周,別說是絡燻,就連一絲絡燻的頭髮絲兒都沒有。只有屬下來回跑過的深深淺淺的腳印。

屬下們的搜尋已經從崖下方圓三里擴散到方圓十里,然而,殤流景仰望著這懸崖峭壁,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如此陡峭的崖壁,會不會連雲揚,也被困在上面,上下不得?雖說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但是,現在,似乎這種解釋更能讓殤流景理解為何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命令屬下以最快的速度從京陽城外的鐵匠鋪裡買來一袋尖錐,殤流景帶著一袋尖錐,親自攀上崖壁。等這些個沒用的商人和只會一點三腳貓的夥計爬上去,估計即便上面有人,也變成一堆白骨了。

殤流景雙手拿著錐子,藉著輕功迅速上竄,每三尺左右插入一個錐子,在他的身後,留下了一路“錐梯”。

懸崖上,兩具年輕的身體緊緊困在一起,頭相互交疊著靠在彼此的肩頭,安靜的彷彿只是一顆站在崖上的樹。絡燻的手還保持著拿著劍柄抬起的姿勢,半段殘劍插在能容下半截手指的□。手的前端一片模糊,被凝結的血水粘合在一起看不出指頭的形狀,被雨水泡得泛白的血肉中間隱隱看得見深深白骨。

一隻渾身沾溼的乳燕站在雲揚肩上背風雨的一側,不時抖著身上的毛,甚至,似乎有些好奇地啄了啄絡燻放在雲揚肩頭的另一隻同樣慘不忍睹的手。

絡燻沒有醒來,在這一天一夜之中,他不知道昏睡了多少次,而云揚,卻是一次也沒有醒來,身上的體溫,若不是雨一直沒停,恐怕要將兩人靠在一起的地方的衣服烘乾。

殤流景遠遠看見像掛著燻鹹魚的死魚一樣的兩人,腳尖在鐵錐上一點,迅速竄到絡燻身邊,一錐子定在旁邊。受驚的乳燕撲凌凌地飛走了。

看著緊緊貼在一起相互依靠無比信賴彼此一般的二人,殤流景心裡有一股不明所以的酸澀,咬牙狠瞪著讓他夜不能寐的臉。

絡燻的面頰越發慘白,凌亂的黑髮胡亂的覆在臉上,分割著脆弱的臉,唇色淡得幾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