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報家門,“流景閣殤流景。”
“你坐好了。”碧砂側臉瞥一眼寒水墨,用他平的像男人胸部一樣的聲音說。
寒水墨一驚,這正想撐起身子,被碧砂冷冷的目光一射,乖乖靠著不動,眼眸裡卻掩不下熱切,“原來是殤閣主,幸會幸會!”
他就是殤流景?流景閣勢力強大,若得他相助,即便南寧王不到,京陽有救也未可知。
“不必客氣!”殤流景將寒水墨的神色看在眼裡,便不再提起寒水墨的太監身份,畢竟,似乎連寒水墨本人,都以這個身份為恥。“對於寒老闆在千聖樓發生意外一事,流景閣管教下屬不力,望寒老闆海涵。”
“敢問殤閣主,是否是有了什麼線索?”流景閣擁有北冥綠林的半壁江山,殤流景也算是一代梟雄,對於在自己地盤的事情,必定不會馬虎了事。
“想必寒老闆也知道,西蒙猖獗,現在,他們要做的,是驅趕北冥老百姓來為攻城做肉盾,不知,皇上知道了,會怎麼做呢?”殤流景笑了一下,似乎自言自語,眼角微挑,眉間流露出一股妖豔的邪氣。
不等寒水墨回答,殤流景徑直走出去,碧砂硬邦邦地對寒水墨丟下一句:“睡好!”便跟在殤流景身後出去。
第 9 章(修文)
大街上,一小隊的軍隊還回地跑著,在城內各處貼著告示,解釋著昨晚良辰殿發生的照亮了半個京陽的大火。
殤流景走的時候天快亮了,而火已被撲滅,殘留的煙味卻讓殤流景很不舒服。皇帝被人上,叫得像殺豬一樣都沒人來救,雖說放場火讓所有人去救火,以此來來掩人耳目,但是,內奸,反倒是欲蓋彌彰,他肯定就在絡燻身邊。只不過,這內奸,存的什麼什麼心思,這樣做,未免有些愚蠢。
殤流景一身招搖地走在大街上,碧砂木然著臉跟在他身側,同時散發奪目光彩的二人,走到哪裡,都引來一陣驚歎和駐足觀賞。
京陽還是那麼繁華,即便外面喊殺聲震天,即便城牆下堆積著森森白骨。然而,繁華的背後,陰暗的角落,殤流景看到只剩下乾癟肌膚和纖瘦骨架的飢餓婦人竭力擠著自己乾癟的□,然而落如啼哭小兒口中的,只是幾顆少到可憐的奶水。婦人青到發黑的面頰上一雙眼睛微斂,沒有一絲光亮,木然地看著孩子啼哭。似乎是覺得孩子煩了,便將孩子放到身後,用一塊薄薄的舊麻布蓋上,就像,蓋住死去的人。殤流景看著婦人沒有一絲悲痛的表情,停下來腳步。
殤流景見過很多人,也見過很多死人,而這婦人臉上是一種麻木的神色,隸屬於死亡。縮在窄小陰暗角落裡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帶著等死的表情。或坐或躺,斷了腿的小夥子傷口已經化膿,落了一地黃膿,一個老嫗毫不避諱地坐在旁邊,化膿的傷口在混在的臭氣了再添了一絲腥氣。
殤流景鄙夷地掃了一眼,然後撣撣火紅衣袍的下襬,轉身離去。
殤流景的面色有些陰沉,一腳踢開一個遊蕩著招攬客人的□。
絡燻啊絡燻,這是你眼皮底下的國土,竟然都會有如此多連悲哀都不會的等死的人,你到底何以為君?被燒到老巢了,這皇帝,可還當得下去?
“閃開閃開……皇上親自前來徵兵,快快讓路!”忽然,身後一陣騷動,一大隊的人馬拿著鐵戟匆匆跑在前面開路,將擋在路上的東西不顧一切地掃開。騎著高頭大馬的騎軍大聲地呵斥著路中間的商販和百姓。
“那邊,把他們清理乾淨,別汙了皇上的眼!”為首的銀色頭盔的將領抽抽鼻子,指著小巷口的陰暗角落裡擠在一起的難民。身邊的人迅速向小巷進發。
“滾,快滾!”凶神惡煞計程車兵拿著鐵戟戳著地上的難民,能動的人面無表情地挪動身體慢吞吞地離去,免不了被欺善怕惡計程車兵打幾棒子戳幾個窟窿。然而,被驅趕的人只是面無表情地挪開去了,沒有反抗,沒有憤怒,甚至,連看一眼兇惡計程車兵都沒有,麻木到對自己都有些不仁。
飢餓的婦人似乎有些走不動,巍巍顫顫地抱起地上的孩子。
“快讓他們走,皇上的輦車就要來了!”銀盔的將領回頭看看後面長長的隊伍,大喝一聲,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難民們緩慢地移動。
“快點啊,想死是吧?”被盯著計程車兵嚇了一跳,狠狠地戳了婦人一下,婦人面朝下倒在地上,不哭不鬧,就那麼躺著,也不費力站起來,鮮血慢慢地從被戳出窟窿的地方冒出來,溼了青灰色的衣裳。
“媽的!滾啊!聽見沒有?”見婦人倒在地上不願意再移動,士兵似乎惱怒了,大聲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