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卻一味地辯解自己清白,在江舟君看來,著實覺得可笑。
一朵柳絮飄到梁雲飛的睫毛上,他乾澀的眼睛有點受刺激,他放開抓住他的手把它拿下來,趁著這個當兒,阿伏立馬衝進兩人中間將他們隔斷,對他訕笑著,“好說,好說。”這梁雲飛脾氣不錯,待人也行,但易衝動,這種情況在以前發生過無數次,少爺想是不會計較這點小痛。
“江舟君,我這樣子做也是有我的緣由,給你的信裡我也說的清清楚楚,我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你會體諒我的做法,再說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他乾啞的嗓音像是粗糙的沙子硌在喉嚨裡一般,聽的人心裡不舒服。
“梁雲飛,我這樣做也有也有我的緣由,我也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你會出手相救。緣由,”江舟君上下打量他,“緣由就是為了邀功取得榮華富貴,從此官運亨通,哼!不得不說,你的計謀還真是好,騙的人團團轉!”
他想衝過去抓著他的肩膀搖醒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完本本地告訴他,握住他的手任他打任他罵任他出氣,不要老是這樣冷著臉不理他。他氣血上湧,頭腦一陣眩暈,連月多日的少睡眠令他精神不濟,最近見白士傑頻繁出入江府更是折磨得他夜不能寐,日夜埋伏在江府周圍觀察情況尋找機會,沒想到今天準備回去的時候遇見了。即便是知道依他的脾氣肯定是不饒他,不給他好臉色看,但和姓白的往來令他無法接受,曾經約定好的,怎麼能忘記呢?
一匹棕色馬噠噠奔來,手執長鞭的深褐色四祔袍戴同色幞頭的僕人跳下馬,單膝下跪行禮,“公子,老爺回來了,正尋您呢!還望公子和小的回去,小的也好交差!”
“阿伏,我們走!”江舟君拂去粘在衣袍上的柳絮兒,不想再看見他們。
梁雲飛知道現在他沒有精力和辦法留得下他,從小玩到大就知道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只能另尋時機消釋他們之間的誤會,他翻身上馬,衝他叫道:“舟君,我會再找你的!”馬蹄聲漸漸遠去,剛才被抓住的地方現在酥麻起來了,痠痛痠痛的,他不禁催促阿伏:“走快點,慢吞吞的!”
路行一半已是水泥路,一些小石子摻在泥濘的小路上,不得已走這條小路子,他真是苦不堪言。
阿伏大步走著推著江舟君前進,速度未減半分,一路磕磕絆絆,木質輪椅軲轆軲轆地響,屁股顛的生疼,偶爾輪子還被石子夾住、陷入泥灘裡無法前行,江舟君終於忍不住火冒三丈地罵他:“阿伏,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小柔許配給別人,看你竟然如此之放肆,不把主子放眼裡了都!”
阿伏這才從即將見心上人的忐忑心情中回過神來,看著自己滿腳的泥巴和被泥水濺汙了的輪託,真是悔的不已,“少爺,你怎麼不早說呢,都髒成這樣了啊!”“說!說!我都喊了你多少遍了,像一根木頭一樣充耳不聞,你這是寓意謀殺哪,啊?”江舟君只恨沒把扇子拿出來,沒武器威脅他,平日這些下人都對他沒大沒小的,他也不往心裡去,如今都敢騎到他頭上了,他不發威,恐怕眾人都忘記他是才是主子了。他伸出手:“雨傘,拿來。”
阿伏將背上的傘解下來遞給他,江舟君拿著傘狠狠地抽了他三下屁股,“不許躲!”
一塊小小的木匾額,上題著“江氏桑園”,進入裡面,一大片綠海映入眼簾,層層疊疊,漫無邊際,與天相接,一陣風吹來,碧波翻湧,綠浪滔天,在桑葉間勞作著的各個僕人,活像散落在海里的各色花兒,隨波濤起起伏伏。從門口的位置看,一排結構精巧玲瓏別緻的木舎坐東朝西建在桑田東邊,木舎相對的西南邊是佔地較大的白牆灰瓦的養蠶間,養蠶房前面有一條自山上流下的小溪,桑田四周還等距分佈著幾間守夜的捲棚。木舎的後面是田地,種植有時鮮蔬菜瓜果等,旁邊的茅棚裡養著一些家禽。整個桑園周圍用高高的木柵欄圍住,防止山上的野獸跑下來毀壞作物襲擊人。幾個廚子在廚舎清洗炊具,一些女婢抬著一籮筐的青翠欲滴的桑葉進出養蠶房,幾個男僕在菜地裡搭建竹竿。整個桑園,一派忙碌的景象。
“阿伏,停下來!”路上才捱了好幾次打,走到桑園裡又忘了,進門口遇著門檻都沒把輪椅抬起來,差點沒把他顛倒在地,他直接拉過阿伏的手直打手心,毫不留情。
阿伏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打,臉上顯現出焦急的表情。
進門看到這幅喜人的春景勞作圖,他的氣才稍稍解些。阿伏推他至竹舎前的空地中,那裡地勢相對高些,站在那裡可以俯視全場,而他,也能夠好好偷看他的小柔妹妹認真工作的模樣。一蠶匾的桑葉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