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就結了。
耳後傳來馬匹邁步踢踏踢踏聲。
不久前,後邊這條路全是泥坑的,一下雨沆沆窪窪的,自己和孩子們到河裡撈石,細細的鋪上,如今車馬都平穩得過得去。
杜風興想著,不經意的轉頭,完全驚呆,如同回到了最遙遠的時候,烏黑光澤青絲,一支碧綠玉簪,玄黑衣衫,很美,真的很美。
睜圓著杏眼如木雕一直望著那個男子許久。
他來找自己了?理智終於恢愎,杜風急急背過身去,心裡忐忑不安,要走已經來不及了,見到了又該說什麼?他有沒有娶妻呢?如果他要自己跟他回去怎麼辦?不行,不行……胡思亂想著,緊張兮兮的站起來,深呼吸,告訴他,兩個人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勇敢的轉身,卻發現已經不見一行人的蹤影。
走了?昨晚才夢到他啊,是白天也作夢了?杜風甩甩腦袋,不會幻覺幻聽一起來吧?
杜風沿著石子路跑向拐彎處,見前面幾枚黑點,杜風卯足力氣向前衝。
“站住,”脖子都橫著一劍,能不站住嗎?“是你?”霓衣細看才發現這個面板略黑的人是消失已久的杜風。
還以為是有人斗膽行刺,前面幾人依然緩緩前行,霓衣冷冷的看了杜風一眼就收劍飛身上馬。
杜風的注恴力完全放在最前端的人,可是前面幾人都沒有回頭,霓衣上馬後,一行人繼續悠哉的緩緩前行。
難道冥香谷易主了,那南宮哪去了?杜風一急,衝向前去,見到了那人容顏,卻是南宮洛塵無疑。
一行人在杜風的張大雙臂的抯攔下停馬,“杜風!”只是一把欣喜的清脆的女聲。
杜風來不及理會南宮夕瑤,望著熟悉又陌生的人,不自禁的出聲,“南宮……你還好嗎?”
話出口,杜風就開始懊悔,告訴自己只是問個好罷了,至少兩人相識一場。
南宮見杜風看著自己,眼光淡淡掃過他,隨後轉頭看向一旁的霓衣。
霓衣輕輕笑著點頭,南宮轉過頭的目光卻是飄向前方,沒有一絲落在杜風身上,“我叫南宮洛塵。”
“哦……”青白著臉的杜風退後幾步讓開道。
“不要拉繩子,輕輕的夾馬肚就行了。”霓衣笑對南宮說道,其實也不用過於擔心,南宮的坐騎是及風。
夕瑤跳下馬,對霓衣說道,“你和師兄先回去。”
“是。”
杜風忤立著,傻了般看著前面兩個人離去。
思緒還沉定剛才他的目光掃過自己,就像看路邊不起眼的野草,這讓杜風有點不適應。
“別難過了,師兄連我都不認得呢?”
“這是怎麼回事?”原本以為他是假裝不認識自己,要把自己徹底忘了。
“你也不知道?他和你去治病回來之後,他卻病了,病得好厲害,我從來都沒見過師兄生病的……他每天都咳血,也不吃東西,躺了好久才能下地,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杜風心房隱隱作痛,的確剛才看到他的下巴都尖了,他瘦了好多。
“不會寫字,不會吃飯,不認得人,總之什麼都不知道,就像剛出生的一樣,傻乎乎的……”
“夕瑤,”杜風再也想聽不下去,“我走了,你好好照顧你師兄。”
南宮夕瑤一拳砸到杜風身上,“你真沒良心,師兄對你那麼好,你不去看看他?你看他多辛苦,生病了還要出來作幌子壓眾。或許他看到你記憶就恢愎了。”
一旁的青雲望著杜風眼底裡帶著點敵意,又有點幸災樂禍。
“不可能的。”杜風慌張的拉開夕瑤的手,他眼裡的淚水快要流出來了。
“噢,你哭了……”夕瑤放開杜風,把聲音放低,“霓衣說你們吵架了,可是現在師兄什麼都不記得了,不就可以重新開始嗎以前師兄和你在一起可高興了,現在他也一定會高興的。”
“算了,”夕瑤見杜風無動於衷,也毫無辦法,可是因為谷裡尊卑分明,霓衣就算照顧得再細緻,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與師兄同榻而眠的,只有杜風這個傢伙了。
夕瑤單純的腦袋瓜只想到這些,儘管大師兄對她很兇,可是她還是會擔心。
“他現在不是很好嗎?”杜風喃喃自語,似在自我安慰,又似在求證這個答案。
“他還是不吃東西,還特別怕冷,如果這樣下去就算有再好的藥,也不行。”
也不行,這句話在杜風腦裡迅速衍化成,他撐不下去,也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