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這一病,朝廷上下無不為之牽動,皇上這些時候火氣大得很,臣下們動輒得咎,前些日聽聞丞相歸朝終於聖顏才有些起色,可是昨兒熱熱鬧鬧一場宴席,丞相您在中途稱病請休,陛下也沒有了興致早早退去,這賓主皆去,一場原本歡騰的宴會了了收場為終。今日在朝堂上皇上也依然沒有什麼好臉色。”不知道怎麼言相對我說了這些。
他看著我神色曖昧地說:“柳相如果沒有好起來,我們大家都沒法過幾日安生日子。”
他這是……
言淵轉而看著我的臉半晌道:“柳相如此的麗顏如花,如今這般的憔悴,神情楚楚,任誰都看了心生憐惜。”
言淵他這是什麼意思!
“言相,這會兒有些困,怕是不便久留。”我對他說:“若影,替我送客!”
我轉身回了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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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卻也睡不著,想起昨夜耳邊的痴痴愛語,海誓山盟不由得搖頭。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燁兒他這個時候正是年少,情竇初開,始嘗情味,自是覺得百般好,可是等有一天他登九五之臺,見得多了,便不會這般依賴我。年少痴狂的情話讓人又敢信幾分?
躺了半會,沒有睡意,我便坐了起來。
“主人,外面有位客人等了許久,剛剛主人在休息便一直沒敢來通報。”
哦?這麼晚來的又會是誰?
若是沈玉麒或是上官慕,若影都是識得的,都會直接告訴我,這時候來拜訪我的又會是什麼人?
我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卻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獨孤兄,沒想到竟然是你!”
看到他和燁兒生的十分相似卻又多了幾分成熟冷削的臉頰便想起昨夜的纏綿,我立刻臉上有些發燙,不想卻看見他看著我呆住了。
“好久沒有跟獨孤兄一起暢飲了。”我笑著說:“若影,著人準備酒菜,我要跟獨孤兄今夜開懷暢飲。”
“柳兄不是受傷了嗎?”
“這個……”這時候我才想起自己正在告病休假中。
“柳兄的傷勢如何?要緊嗎?”獨孤願那張俊顏上顯出擔憂的神色問道。
“不礙事,小傷而已。”我連忙說。
“那就好。昨日在宴席之上好不容易見
72、花非花 。。。
著柳兄,卻聽聞柳兄受傷之時,心中甚憂,今日一下朝就特來看望。”
“聽聞獨孤兄得升大理寺卿一職,恭喜了。”
“別提了,這些年來苦心練武,遍讀兵書,總是渴望有一日得以像我們獨孤家的先祖一樣馳騁沙場,保家衛國。可是我父卻萬般阻撓,不肯讓我從軍,只得在這些文官裡面混著,可是柳兄如此纖弱之軀卻遠赴沙場,退敵萬乘,這些都是我想做又沒能做到的。”
“獨孤兄謬讚,小弟汗顏,小弟原本非官場中人,只是際遇巧合之中遇上了這些,其實早有歸田之心。。”
“的確,這些官場的爭鬥也並非我願,還是希望那日可以重新回到那種快意江湖的日子。”
我笑了,朝廷中朝廷的爭鬥,武林也有武林的紛爭,有人的地方,就自然有這些個紛紛擾擾,又有幾日能離世而居,超然物外。
那夜與獨孤願暢談許久,直到天黑他才離去,沒有想到這個一開始不對盤冰塊竟然跟我混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己好友。
待他離去了,我獨自在屋中想起那件事便覺得心裡煩亂,這病假我總不能一直就這麼拖著,總有一日回朝,那時候景帝定然不會再放過我,背上的刺青便再無法隱瞞,這要怎麼辦才好?
我命家僕燒了熱水,躺在浴桶中沐浴,泡得昏昏欲睡的時候卻感覺到一雙熾熱的眼睛正盯在我的身上,那雙手輕輕地在我的脊背上摩挲,像是要燃起一團火焰一樣……
我轉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頰,那雙漆黑的眸子正望著我。
“燁兒,別鬧了!”我捉住他的手。
“太傅……我想你了。”他的手扶著我的腰。
“你弄溼了衣服。”我有些尷尬。
“水都涼了,太傅,我抱你出來。”他用一旁架子上的浴巾幫我擦乾身體,包著我放在床上。
像他這樣夜夜逃出來,跑來我這裡,景帝早晚會發現的,這樣可不行!如果被發現,我們兩個都毀了……
“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