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徑幽魂地,幽魂幻煙過;欲向閻羅殿,羅王烹茶待。能讓馭鬼樓都怕的人也只有他萬小刀了,能夠在這個時候請走少主的人,除他還有誰?”千大夫臉上的皺紋皺的更緊了。
千墨清秀的臉上也浮現了恐慌擔憂之色。他相信越凌風的實力,可萬小刀的實力又有誰能夠斷定?一個能讓幽魂讓路,閻羅王烹茶以待的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何況此人蹤跡隱秘,極少出現,眾人也都將他塑造成了傳說。熟不知此刻傳說已成了現實,而且就在眼前。
千大夫沉冥了片刻,向千墨道,“你去暗牢那邊看著,千萬莫讓人傷了封翎月。”
“是,師父。”千墨領了師命便往暗樓處去了。
千大夫則是回了藥房,備了許多轉治打傷、刀傷、灼傷等藥物。這或許是為封翎月準備的,也或許是為梁意準備的,自然也有可能是為馭鬼樓中的任何一個人而備。
備下藥,千大夫倚門拂鬚嘆道,“只盼少主早些歸來,萬小刀莫要來才好。”
千墨走進暗牢。暗牢並非名字所形象的那樣是黑暗的。它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明亮,四方皆由厚厚的鐵壁封鎖起來,鐵壁上掛著的是明晃晃的刀劍,以及各種刑器。這裡的刑器和別的地方的有些不一樣。它們不僅僅長得千奇百狀,而且還很好看。在它還沒有落在你身上的你時候,你只會以為它是某種稀奇的玩物。
——然,這些刑器都不是屬於馭鬼樓的,它們是屬於風月閣的,如今的風月閣滅了,它們也有了新的主人。而這一刻,它們將在它們的舊主人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暗牢上方鑲著幾顆夜明珠用來當燈用,四壁懸掛著的刑器反射著夜明珠的光芒,將這無光的暗牢照耀的宛如白晝。
只見封翎月被兩個大漢束縛著,靜靜的站在暗牢中央,等待著梁意挑選刑器來招呼自己。
梁意則是一副要將人慢慢折磨至死的表情。繞著寬大的刑房走了一圈又一圈,悠緩緩的道,“你對這裡比我要熟悉多了,你說哪件刑器更適合你?”
封翎月抬眼相對,目光空靈,梁意瞧之心下竟有種受辱的感覺,只覺得封翎月對他的視如不見而又似已將自己盡收眼底,甚至心底的眼神而感到憤怒不安。手胡亂的在鐵壁山一抓,從鐵壁上抓下來一個彎鉤,勾住封翎月下顎,陰冷著臉道,“本想將你跟那群餓死鬼關到一塊兒讓你慢慢等死。可現在,我不僅僅不要你死,反而要你永遠地活下去!”
說話間,梁意的目光已從封翎月的身上移到了千墨的身上,“小千大夫的醫術雖及不上他師父,但也是一代奇才,學有所成。”
封翎月卻也聽如未聞,反倒合上了眼睛,也不理會那鉤子已經滲入了自己的面板,勾住了自己的骨頭。面色安寧,恰似一個完美的人偶,一副寧靜乖巧的模樣,任由主人玩耍毫無怨言的神態。
“好!好!”梁意連著大嘆幾聲‘好’。聲還未落他手上的勁就加大了,正欲使勁一拉,好將封翎月的下顎拉成幾瓣兒。千墨急忙拼勁全力期身上去緊緊的抓住了梁意的手,惶惶道,“梁總管,只怕您這一拉下去,就是天上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我就是要他死!”梁意黑寶石似的眼眸已瞪出了眼眶,整張面孔都充滿仇恨和憤怒,閃爍的目光中又蘊含著恥辱。那種恥辱是源自他的心底,他覺得封翎月那雙明亮的眼睛能夠看穿他的一切,包括他華麗外表後的狼藉,爽朗乾淨下的齷蹉下流。
“我要他死!我要風月閣上下全都死!全都死!”梁意崩潰的大聲高喊著,握著鐵鉤的手卻緩緩地鬆了開。
千墨呆呆的看著他,不敢靠近,也不敢離開。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梁意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千墨也才鬆了口氣。
看了看封翎月的傷,暗自慶幸道,還好未傷及脛骨!
雖說未傷及脛骨,但還是讓人惶惶難安,畢竟封翎月的內傷還很重。若是越凌風不趕快趕回來,也不知梁意要鬧到何時才肯罷手。在這裡能夠管住梁意的人也只有越凌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樓中人雨中蓮
就在千墨覺得為難之際,只見一粒細小之物從外飛射進來,正好打在梁意的翳風穴上,梁意應著風聲昏了過去。
越凌風似一陣風般來到梁意身後,將人接入了懷中。剛才竟是越凌風用一粒珍珠為暗器,點了梁意的睡穴。
千墨及眾人躬身喚了一聲“少主”。
越凌風將人交到千墨手中,“送他出去。”
“是!”千墨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