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一口氣嘆的委婉:“程雪啊……”
秦程雪捂住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哀聲道:“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放下一切跟我走?”
秦小樓只是搖頭:“我想要的才剛剛開始得到,我不能。程雪,我揹負的東西不想你再觸碰,我希望你有自己的生活,你娶妻生子,兒孫滿堂,為何偏要這樣?你什麼時候才能體諒我的心思?”
秦程雪漠然道:“我既管不住你想做什麼,你也管不得我。你做你想做的事,我等我想等的人。”說罷轉過身不再看秦小樓,過了一會兒復又澀聲道:“從前母親說我們的脾氣都像父親一樣倔,那我們便比比,到底是誰更倔。”
秦小樓看著弟弟的背影,心酸極了,忍不住上前擁住了他:“程雪,你這又何苦……”
秦程雪忍住眼裡的淚水,竭力用平靜的語氣道:“我只求你完成心願後,可憐可憐我,也成全我的一片心思。”
秦程雪一貫是秦小樓的命脈所在,他聽出了弟弟話中壓抑的極大的痛苦,終於忍不住鬆口道:“等我打退金人,再為父親報了仇,若你還是這心思,我餘下的年歲全是你的。”
秦程雪渾身一震,轉過身,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手虛扶著秦小樓的肩,彷彿生怕一用力就將眼前的景色捏碎了。他試探地問道:“哥哥?”
秦小樓用力摟住了他。
當晚秦小樓和秦程雪睡在一張床上,秦小樓躺下很久也沒有睡著,他一個翻身,秦程雪就驚醒道:“哥哥?”
秦小樓將他摟進懷裡,輕拍著他的背哄他入睡。過了一會兒,卻若有所思地問道:“程雪,若你遇見一個長的與你我有些相像的人,你會如何?”
秦程雪想了一會兒,答道:“我會不喜歡他。”
秦小樓問道:“這是為何?”
秦程雪道:“相貌是我與哥哥的牽連,別人若是像了,我便覺得是他冒犯了我的東西。何況哥哥便是哥哥,我只要你一個便足了,另一個相像的人於我又有什麼好處?”
秦小樓點點頭,為他掖好被角,道:“睡罷。”
過了幾日,虞小鼓和他幾個青梅竹馬的師兄弟離開了瑞王府。趙平楨想了些陰損的法子試圖留住他,然而虞小鼓走的堅決,是一副寧死不回頭的態度。趙平楨無奈,只得任他去了。
趙平楨先前所謂的“若他喜歡一個人必定是一心一意的”一話倒是說的不假,可惜虞小鼓早已有了心上人,是千斤拉不回的一心一意。
到了這時候,趙平楨驟然生出些失落和嫉妒來。他嫉妒那名被虞小鼓真心對待的少年,因為從沒有人那樣對待過他。父皇和母后的愛不是全心全意的,這一點生在帝王之家的他早在襁褓中就已明白;趙南柯的愛也不是完整的,他有許多的顧慮,甚至還會防著自己;孟金陵似乎對他是真心的,但他讓他放棄征戰他不肯,讓他拋棄一切跟他出死牢他還是不肯;楊瑩嬅的愛看似全心全意,卻充滿了控制慾和獨佔欲,是他所不能容忍的;秦小樓對他,甚至沒有愛。
趙平楨突然就有些迷茫。他自知是個人渣,甚至樂於這樣表現自己,可他又會為了沒人欣賞他而感到失落,畢竟人都有一顆心。他反思自己為何甘於做個人渣,不過那個原因太過複雜,已是說不清了。他並不認為是環境或是什麼人將他逼成這樣,雖然凡事都有因果,但他並不是喜歡歸咎於他人的人,所以很輕鬆地接受了自己的不是,並且死不悔改。於是他又覺得像自己這樣的人還盼望能得到一個人的全心全意,那實在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到了最後,趙平楨開始反思自己為何會開始這種無謂的多愁善感,想來想去,源頭竟然還是秦小樓。
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這種極其偶然的感懷,並且將之拋諸腦後。他認為自己的心真是冰塊做的。秦小樓對於他或許真的是個意外,但是既然他願意陪他做戲,那麼大家就把這場戲好好做下去。或許一不小心就能做個十幾二十年,甚至一輩子。
第二十九章
趙平楨很快北上親自督兵,而秦小樓則被留在臨安處理京中事務。
趙南柯經過一些事後決定重用秦小樓,不多久就將他擢升為吏部侍郎,另從兵部中選了一名主戰派骨幹擔任吏部尚書,而原本以請辭相逼的兩位官員則被他“大度”地放回家去了。
趙南柯在臨安改革了兵制,提升了兵源質量;趙平楨在北邊用吳褘練兵,吳褘的手段很是強硬,每天交給士兵的訓練任務比上戰場殺敵還要吃力,逼著他們負重幾十斤在烈陽下演練,剛開始一個月就練死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