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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是不一樣,龍奇天倒是像來說親的,雖然不是很明顯。我瞅了那一品山莊的大小姐,又漂亮,又靈巧嬌俏,就是不知道脾性如何。明顯夢玉的臉色不是很好,她也懂事,知道自己不過是姬妾,沒有什麼資格不高興,不過雖然強自掩飾了,唇邊眼角卻都是遺漏出來的痕跡。淺香就道行高深,神色完全不變,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江停月突然問我:“公子怎麼不飲酒?”

哪個不長眼的在我面前也擺了一杯滿滿的酒盞,這江停月給全桌敬酒,只我放著不喝,就顯眼了,我乾笑,“我不會喝酒。”

江停月盯著我,笑道:“這酒是新釀,再不勝酒力,抿一口也不見得就醉了。公子若是賞臉,給江某人一個面子……”

這種人情應酬最討人厭,又難躲,又難應付,我只好拼命笑,表示自己不是拿喬,真正是沾酒就倒。——昨天才鬧騰過,今天再喝了酒回去,還要累小安前前後後伺候,不說他的臉色如何,我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

離仲掃了我一眼,我立即感覺到了,偷偷拿眼角的餘光去看他,他也看不出喜怒,似乎是有點心情不錯,道:“他碰不得酒,醉倒了反而難看,只好江公子掃興了。”他端起酒盞,敬了江停月一杯,江停月笑著喝乾淨,轉而又去撩撥風堯喝酒了。

我心裡蘸了蜜一般,喜滋滋的。雖然離仲不見得是在維護我,不過事實就是他在護著我,所以我很可恥地滿心蕩漾起來,只恨不得撲上去狠狠親他一口。

我家離仲真是,真是,帥極了!

他的一個挑眉,一抹不經意的淡笑,說話的樣子,飲酒執杯的姿勢,都是那麼好看,他就像是被夜明珠圍起來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光亮璀璨,直勾得我這個沒頭沒腦的飛蛾要往上撲。我跟自己默唸,剋制,剋制,別太熊相了。

結果坐在身旁的淺香低聲跟我說,“公子,小心噎著了。”

我訕訕放下筷子,知道方才吃急了,樣子有點難看,於是低下頭喝水。直到席散,我就沒再吃過東西,全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了。原來那風堯是離仲的故交,才從塞外回來,說起了這幾年的見聞,說雪擁關山,劍寒戈冷,鷹疾兔鶻,說瘦馬荒草,長河落日,一個人夜行百里緝兇殺賊,說那月光是冰的,劍是冰的,滿地的血卻是滾燙,然後漸漸涼成黑色的痕跡,然後擊劍而歌,力竭倒下,由著那馬駝著回了邊城。便是我這種常年躲在皇城裡的弱質公子哥,聽來都覺得熱血沸騰,何況在席的那幾個都是英朗兒郎?

“好!少年便當如是!該浮一大白!”這是江停月。

“師兄英雄,南北皆知人人稱頌,當為我輩楷模。”

就連龍嫣兒都說,以後要跟著她風師兄一起,天南海北,叱吒江湖,快意恩仇,行俠仗義。

我看淺香和夢玉,這種話題她們都插不上嘴,我也一樣。

離仲用手輕輕拍著琉璃酒杯,突然念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他應當是喝得有點多了,聲音抑制不住有點高,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有一種兵戈相擊的冷冽鏗鏘,在這樣的夜裡聽來尤其驚心動魄。那十四個字全部都落進了我的心裡,拔都拔不出來。

他念完最後一個字,沒有繼續,只是看著手裡的酒盞,這月光不是很亮,點起的燈也有點暗淡,我看不清楚他的黑眸裡是什麼樣的光彩。

風堯大笑,多少風沙磨礪出來的豪爽大氣,“離兄豪氣,不減當年!”

他說當年和他一見如故,可謂知交,然而兩人卻有著不同的抱負,他生來就是江湖人,漂泊快意的浪子,而離仲卻是志在沙場,只謂男兒便該保家衛國封狼居胥,便該一劍光寒動九州。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是龍嫣兒一時口快問了出來,“那怎麼離大哥現在在這裡當這個小小縣官呢?”

龍奇天趕緊給妹妹使眼色,離仲笑笑,道:“問得好!這世事難料,人情波詭雲譎,命運捉弄由不得人,不過四個字,怎想得到!”

然後又是笑語喧譁,杯籌影錯,賓主盡歡。席散之後,我也不等離天著人來送,自己搖搖晃晃就走了,我知道自己表現得不好,不過也沒什麼心思去在意他們的眼光。隨他們怎麼看我這個身份不尷不尬的公子,隨他們怎麼嘀咕,反正,反正離仲……

錯錯錯(一)

我一個人走在那路上,看著掛起來的燈籠,和頭頂上的月,都不是很亮,只照得出一小塊的地方,黯淡的陰影裡,似乎藏著許多嚇死人的東西。我也不怕,只是睜大眼睛看著,就算跑出來一兩隻鬼也無所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