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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都有:

有江上打漁的漢子,做的魚湯尤其鮮美;鑄鐵的匠人送了我一個青銅小人,身上有一個機括,可以發出細針;客棧老闆會變戲法,跑起來像是飛一樣;走南闖北的貨郎先生,幾次遇到臉都不一樣;也有半隻眼睛的山賊,揹著大刀請我們吃他自己做的飯;賣混沌的老頭閉著眼能聽十米外的動靜,還教我用筷子夾蒼蠅;大肚子的富商特別怕老婆,他娘子從來不要人砍柴,只喜歡自己拿掌劈。

形形□,看得我眼花繚亂,羨慕問江停月,怎麼認識這麼多好玩奇怪的人,他們為什麼又對他這麼特殊照顧。

江大神醫一笑:“全都欠老子一條命呢。”

好吧,江湖果然真大,真好玩。

走走停停一個月,終於江停月不趕路了。

我探出腦袋看,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蘆葦洲,白鳥撲稜稜從頭頂飛過,遠山青黛,雲白天碧。馬車在岸邊轉來轉去,羊腸小徑蜿蜒進蘆葦深處,一轉彎,豁然開朗,成片的樹枝幹茂密,堪堪才抽出了嫩芽。

再過去,便是一座竹籬笆圍著的白磚房,四周是幾塊田畦,還有一花圃的花草。

我道:“你朋友肯定是個妙人。”

能一個人長住在這個地方,豈不是妙人?

江停月的朋友叫顧眉,名字有些女氣,不過他還有另一個名號,於我而言如雷貫耳。

“梅間主人?!”

傳說中有古時釀酒術的,釀得一手好佳釀的梅間主人?

江停月心情很是不好,若不是怕我說漏嘴,估計也不願意跟我先通氣:“反正你什麼也別說。”

可我真的真的很想跟他學啊,那一樹煙雨,白鶴舞和梅間笑,還有那傳說中能醉得人三天三夜我還沒能嘗過的夢裡春秋,不抓住這個好機會跟他套套近乎怎麼行!

“別提,一個字也別提。”江停月難得有這般嚴肅的樣子,居然還有點傷心,“他的酒天底下只送了兩個人,也只這兩個人能喝,一個是我。”

另一個當然不是我。

於是我是怎麼喝到的?

我是聰明人,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顧眉不良於行,帶著一個小書童一個小僕役在這白鶴洲住了許多年,不聞外界世事變遷,甚至他都不知道世間還有一個所謂的梅間主人,不知道他的酒一罈子能賣到幾百金。

“這是鳥兒癲,這是童子狂,聽名字便知道,酒性很烈,你要小心。”顧眉對我們來訪很是開心,在我厚顏無恥露出點“聽說你會釀酒”的意思後,立即就端上了自己的得意之作。

我一邊享受著聞那酒香,一邊心裡嘀咕:白鶴舞的不文雅說法居然是鳥兒喝了發癲?

不厚道問:“那還有沒有更烈的酒,名字是什麼?”

“三日倒,只是我自己這裡也沒有了。只可惜你們晚來一步。”

江停月問:“都給他了?”

顧眉點頭笑笑,“放心,你的我都留下了。”

“嗯。”江停月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我找到了治你腿的東西。”

顧眉臉色一變,“血寒蟬?”

那包東西一開啟,我就咦了聲,那不是我的東西麼?

其實不過是一個琥珀,松脂裡頭包著一隻紅色小蟬,很是好看,父皇就賞給了我,後來也不知道被他們收到哪裡去了。

“如此一來,你便可以四處行走,也不必再只待在這白鶴洲了。”

後來我問江停月,“那就是你向我父皇要的東西?”

“在你們手裡也不過是一個玩物,那裡頭的東西,世間已經沒了,就只這一隻。於我們,只怕千金萬金,也換不來。”

我道:“你要早說是它,我也早送你了,何苦你去找我父皇。”

我滿肚子的好奇,想知道江停月與那顧眉是怎麼回事,看上去顧眉比江停月大了一輪,彼此之間熟絡卻不親暱。還有那個“他”,天底下除了江停月之外唯一能讓顧眉另眼相待的人。

江停月不惜以身試毒,就只為向父皇討一個也許能治好顧眉腿的小玩意。

越想越覺得裡頭內情複雜,還想著要找江停月好好詢問,人就來趕我了:“我要留下為他診治,你還有山水要看,不必陪著我在此處浪擲時光。”

我說我喜歡這裡,多住一會也行。

“閒王殿下。”江停月第一次這麼叫我,“你還不懂麼?在離府的時候,知道你的身份,我就定了主意要利用你來拿到我要的東西。如今我已得償所願,你以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