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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光均站在遠處,看著自己的主上單薄的背影。心裡忽然有些疼。他的主上與他在望京的日子,紙醉金迷,傲看天下,而如今,怎成了這般模樣?卑微渺小,為了他的一顰一笑哀傷歡喜……

主上,或許你日後你真的能得了那楚上塵的心,喚的他回頭,與你成婚,可是,他終究會知道你從頭到尾都在騙他……到時必得落得兩敗俱傷,你現在,又何苦這般執著……

☆、第十二話、細水長流,心碎未央

月色清涼,此夜夜涼如水。月華從窗欞瀉下,投影在青石案上,那案上幾支白玉毛筆,幾支狼毫,一方暗色鎮紙下鋪著剛剛寫好的一帖隸書,有淡淡的灰黑色陰影:

細水長流,心碎未央。

走筆雖殊非新巧,觀其字勢,疏瘦如隆冬之枯樹;覽其筆蹤,拘束若嚴家之餓隸,遒媚勁健的八個大字還沾有新墨的香氣,透出主人步步為營,運籌帷幄的氣勢。

裴戎昱負手而立於窗邊。牆角數枝梅,宮粉梅花多數仍舊是含苞待放,但仍可問到絲絲縷縷的梅香,山中桃花不比山下,少了爭奇鬥豔的冷豔,多了淡然安靜的美好。他看著那一叢叢的梅花,忽然想起那一張在紅從中粲然的笑臉,他的聲音也似他的人一樣淡然,安靜,笑容卻比那傲然枝頭的花朵更加不可方物。

他說:“凌寒留香,鐵骨冰心,我愛梅之傲骨。”

這樣的楚上塵,真的脫俗超然,纖塵不染。

裴戎昱一愣,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然後冷笑道:“險些被你迷惑。你當年也是如此,以色魅君,讓天下人都對你無法忘懷的嗎?”本稍事放鬆的雙手又緊緊握成一個拳頭,他瞥一眼案上墨跡未乾的字跡,嘴裡吐出兩個字:“錦羅……”

“舒揚,你有所不知,我們可敬的謙謙君子,前太子他生好龍陽。”趙衡橫臥在龍塌之上,衣衫半露,透出光滑的胸膛,笑著道。

心思不由的酸了一下,他的愛人面帶微笑的,讓他色誘前太子,然後奪得仇人的頭顱。裴戎昱曾經想過,趙衡他是不是真心,可他的淡淡一笑,或是一句“舒揚”就讓他卸下一切提防猜忌,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毫無畏懼,或許這樣就交付出自己的真心太過廉價,不過一個親吻一個擁抱,一句軟語。可他至今無法忘卻他們幼年時,趙衡那澄澈如秋水的眸子,拉著他的衣袖嘻嘻哈哈要糖吃撒嬌的樣子,那時他就已有現今讓人瞠目結舌的美貌,只是魅惑的同時帶著清麗脫俗,所以更加讓人心折不已。

是,都是他!是他,才讓自己的錦羅變成如今嗜血冷情的模樣,他的驕傲,自尊早都已經死在了六年前他母妃和皇兄的屍首上,他的眼淚,早就因他趙彥而殆盡了,趙彥,你手段用盡,如此狠辣,以至於弒兄殺弟,不就是為了你的太子之位?那你又為何在你作孽如此之後倉皇逃至此地……你輕舟湖上,逍遙半生,或是消極避世,就能洗去,忘記你身上所揹負的如此多的鮮血和命債嗎?你能還我一個笑容乾淨的趙錦羅,還是天下大同?

不……裴戎昱搖搖頭,我要你,血債血償。然後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淡的冷笑。

恰逢此時,窗欞前閃過一道疾風,裴戎昱一個側身,一道黑影如閃電般進了屋子。玄衣人單膝跪地抱拳道:“裴大人。”

裴戎昱淡淡道:“說。”

“卑職該死。只查出楚上塵確是六年前,望京大火案時來此,卻不知曉他是否就是當今下落不明的趙彥。那隔壁山莊的雁棲莊主周蓮見更是行蹤不定,完全查不到任何來路。至於那楚杉,並不是楚上塵的胞弟,而是六年前楚上塵撿來的。至於他的身份……卑職不知。”

裴戎昱冷哼一聲,看了跪在地上的玄衣人一眼,凌厲的雙眼似一把彎刀,看在玄衣人眼裡,就像是要生生剜了他的皮肉一般。他身形一動,從衣襟掏出一柄匕首欲自盡,裴戎昱揮手打落:“罷了罷了。”

玄衣人眸中一閃,聲音有些哽咽的說:“多謝裴大人不殺之恩。”要知道,他們是朝廷御用的探子,若是失職,唯有一死謝罪。

裴戎昱冷淡的說:“不過怕遍地鮮血不好清掃罷了。”

玄衣人心中仍是感動,抱拳再次謝過,快速離去。

裴戎昱信步回到榻上,和衣睡下,眸子裡卻盡是清明,並無睡意。

如此說來,這裡的幾個人身份底細都暫且不明。周蓮見,與她身邊如影隨形的光均,還有那個看起來心思單純的楚杉,波瀾不驚的楚上塵。

“我的皇兄,胸前有一塊蝶形胎記,是打孃胎帶出來的。我要你色誘理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