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江天河收到訊息後率領的另外一千多人和早已準備好的小小陷阱。
唐書林大敗,儘管最後仍舊有百來人脫逃,也並未捉到主將唐書林,但如此戰績已然到了十分驚人的地步了。
待到武惟揚回營時,已是夜半時分,因著大勝而歸,將士們氣勢如虹,舉著火把前進的軍隊像一條蜿蜒的火龍,武惟揚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軍營門口等待的蘇北秦,他的面色不佳,精神倒還不錯,那一抹笑意自始至終都掛在唇角,連帶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只是那單薄的身子看著就令武惟揚憂心。
武惟揚下了馬,在距離蘇北秦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牽著馬與蘇北秦對望,笑道:“軍師可還滿意?”
蘇北秦的笑意深了深,卻只是簡單道:“滿意。”
武惟揚一撇嘴,顯然對蘇北秦過於簡單的評價不甚滿意,方才那如虹的氣勢瞬時消散了,他脫下軍盔抱在懷裡,轉頭對身後的江天河道:“吩咐下去,將士休整三天,三天之後,便是我們踏出欽州的時候。”
他皺著眉頭又陷入沉思的狀態好一會兒沒說話,江天河見他這般苦惱的樣子,正忍不住要出聲詢問,便聽武惟揚道:“再叫杜嬸給我做些好吃的,端到我帳中來。”
江天河低著頭,寬大的帽簷遮蓋過他此時臉上抽搐的神情,“是的,老大。”
武惟揚說罷將韁繩遞給身後的殷不在,擦過蘇北秦的肩往自己的帳篷走去,蘇北秦笑而不語,只是跟在他的身後,他顯然是放慢了步伐,正好夠蘇北秦亦步亦趨地跟著,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入帳篷。
武惟揚解下身上的戰甲隨後一扔,又跑到桌前拿起茶壺咕嚕咕嚕地牛飲一通,這才滿意地一抹嘴,三兩步跳到自己的臥榻上,四肢大敞毫無形象地倒在那裡。
蘇北秦默不作聲將他的盔甲拾起來,那盔甲十分厚重,帶著寒夜露水的溼氣和輕微的血氣,但裡面那一層還帶著武惟揚的體溫,蘇北秦的目光在銀光閃耀的甲片上流連了片刻,便鄭重地將盔甲掛到屏風上,然後慢悠悠地走到武惟揚的榻前坐下。
他拍了拍武惟揚的面頰道:“打了勝仗還不高興?”
蘇北秦的手原本就十分冰涼,加之今晚在外頭等了許久,現下僵硬得更冰塊似地,武惟揚順勢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上,神情難過道:“好歹是我叔叔啊。”
蘇北秦幽黑的眼瞳一轉,哂道:“別裝了。”
武惟揚從榻上坐起來,把蘇北秦的手揣到自己的袖子裡,面對著他道:“我確實是難過,好歹是我叔叔啊,怎地蠢到這種地步,這種輕而易舉的勝仗,簡直一點意思都沒有。”
蘇北秦的手抽不回來,便放棄了掙扎,轉而道:“你將他活捉了?”
武惟揚搖搖頭道:“帶著百來人殺出重圍跑了,不過不打緊,他這樣的角色,再怎樣經營,也不過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
蘇北秦的心態卻沒有武惟揚來的輕鬆,他沉思了片刻,道:“斬草不除根,留著必然是一禍患。”
武惟揚眉一挑,笑嘻嘻地湊到蘇北秦面前道:“我只當北秦向來崇尚仁義,沒想到還有這股狠勁兒。”
他說話時呵出的熱氣彷彿融化了蘇北秦臉上的冰雪,蘇北秦微微一笑道:“因人而異,視情況而定罷了。”
二人正說著,便聽門外計程車兵道將飯菜端來了,武惟揚直接將小几擺上臥榻,這軍中自然不必在無人寨,即便是給武惟揚開了小灶,菜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飯菜熱騰騰的,口感要比粗糙的乾糧好上許多。
武惟揚遞了一雙筷子給蘇北秦道:“你也兩天沒好好吃飯了,吃完了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說罷。”
蘇北秦一怔,疑惑道:“你怎地知道?”
武惟揚的目光在蘇北秦眼下那兩塊青色的區域上停了一會兒,板著臉道:“心有靈犀。”
蘇北秦睨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開始扒飯,武惟揚反倒不吃了,單手支著下巴,面容惆悵地嘆了口氣道:“北秦,你到底對我多不放心,不過是支小小的流匪,我除去他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你就因此擔憂地食不下咽,那以後要是對上正規軍隊,你又要如何擔心我?”
蘇北秦也不看他,只是沉默地吃了兩口,便將筷子一擱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只留下武惟揚一個人疑惑地對著滿滿的四盤菜,蘇北秦生氣了?雖然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狀況,但武惟揚察覺到他確實是生氣了,不過蘇北秦向來脾氣好,就算被武惟揚氣急了也頂多是拉下臉來不理人,還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