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心底的那抹不平。
他技承崆峒,是許巍的得意門生。
博文宣聽著他聲嘶力竭的咒罵,內心徒然悲涼起來。
這人想做武林的皇帝。
博文宣抽出軟劍,出劍之時想的是那場珈藍之戰,想的是江湖群起攻之的北辰山莊。他沒半點留情。
只可惜,就是無半點留情,也並非這人對手。
崆峒弟子,何時有這樣的功夫。
博文宣力有不殆,泗水裟羅自然也加入戰局。
武林圍殺,只聽那人大喝一句,「以多甚少,算什麼英雄!」
到底是自喻名門正派,終是停下手來。博文宣心知若是一對一而戰,此處無人是他的對手。何況,一路上來並未看見柳夢梅。
「宮主說以多甚少不算英雄,那麼屬下便領教了。」
「柳夢梅!?」
柳夢梅的劍極快,快的讓人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如何刺出,如何收勢。他的劍變化多段,神秘莫測,這場變局讓人手足無措。
柳夢梅曾是武林盟主,可是他已經死了。
這個柳夢梅又是誰,不是無慾天宮的人嗎?
眾人分辨不清,只覺得詭異非常。完全被這一場變局攪亂了思維。
唯一沒被攪亂的,只有博文宣。
博文宣目不轉睛的看,兩人已經戰了四五百招,雙方實力相當。他們先是比劍,再是比掌,最後只有拼內力修為。
一日一夜的戰局。觀戰之人皆感慨這樣的武學,只道,這等高手舉世罕見。
戰到最後,終是無慾天宮的宮主不敵,內力枯竭,被柳夢梅打了天靈從高空墜下,死時仍舊是睜大雙眼,滿目的憤恨。
柳夢梅傷的也不輕,博文宣要為他整治他卻不依從,「如今風波已定,餘下事情請博少爺勞心了。」留下這句話,便抱著已死之人數個起落不見了蹤影。
「文宣哥哥,你怎麼了?」
見著博文宣怔愣著半晌不說話裟羅覺得不對上前探問,博文宣回過神來見著裟羅擔憂模樣伸出雙手竟然一把摟住了她。
「文宣哥哥?」
「我沒事,我只是高興。」
裟羅不明所以,任由對方摟著。博文宣卻又突然想起什麼退後開來,尷尬一笑,「冒犯了。」他不看裟羅眼睛,也不由裟羅反應便直接走進人群中分開了與她的距離。
靜謐的御書房內燭火閃了幾閃,正專注看書的南宮昭抬起眼問了奴才時間,之後讓他們先去休息。太監宮女遵旨下去,殿內一時變得空寂起來。南宮昭合上正在看的兵法,一揮手,殿內的一盞燭火滅了。滅了一盞燈,卻出現了一具屍體,一個活人。
「陛下讓草民辦的事已經辦好,不知陛下何時履行承諾。」
說話的人身上帶傷,傷口似乎剛止住了血,奔波數天好似相當疲乏。南宮昭聽他說話聲音便知他深受內傷。
「朕答應你的事朕記得,不過,你還得為朕辦一件事。」
那人抬起頭來,卻是柳夢梅。他一雙俏眉緊皺,目光寫滿感傷,「何事?」兩字說的咬牙切齒,似乎痛恨,又似乎悲涼。
「替朕殺了那個賤人。」
南宮昭說的隨意,柳夢梅卻睜大雙眼盡是不信,最後一咬牙說,「草民曾答應一人…」
「你現在還是你嗎?」南宮昭截斷他的話,「你已經不能活在這世上了。」
柳夢梅又說,「她是皇上髮妻,皇上何故如此狠心。」
「天下人都說朕是仁君,朕偏生不愛做這仁君。」他笑說,「你去殺了那賤人,然後把這屍體送給程相國吧。讓他好生安葬,並告訴他。朕送他程家一個賢后已經仁至義盡。」
「是。」
柳夢梅應一聲,一陣風起,御書房的熄掉的燭火又點亮了,南宮昭右手在鼻子前方扇了一扇好似聞不慣殿內的血腥味。
鳳藻宮半夜起了殺戮。
宮女太監全部死在皇后刀下,而柳夢梅只為取皇后性命。
皇后的武功自然不差,重傷之下的柳夢梅與她相搏居然有些吃力。皇后使得是鴛鴦雙刀,她還記得當初選這兵器完全因它的名字。如今想來居然如此諷刺。
她不能死,她非但不能死,還要親自去問一問皇帝的良心。
髮髻散了不要緊,容顏憔悴無所謂,反正他的夫君已經很久沒來見她了。
柳夢梅的劍是極快的,皇后刀法卻也很厲。兩人纏鬥許久,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