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蘇千葉怒了,迅速開啟南宮昭的手站起身來。絲竹之聲戛然而止。一旁的嬪妃宮人嚇傻了,只道這是什麼人居然敢對陛下說放肆?
蘇千葉見南宮昭並沒有解釋的打算正要離去卻又被南宮昭一把抓住。他不知為何總是躲不過他。「你可真有意思。」
南宮昭這樣對他說,而遠遠走來的皇后恰巧就看到這一幕。
蘇千葉那時並不看著南宮昭,他看見了皇后。他看見皇后來了又走,一如當年的寒落霗。
「哼。」
冷哼一聲,甩開南宮昭的手。「你說的不錯,你的確給了我一個成人的機會。」他側臉望向南宮昭,負手而立竟有著連帝君都不可比擬的氣勢。「我幾乎快忘了人是什麼了。」他已經是人了,那麼醜惡的人。
「你以為你懂了嗎?」南宮昭諷笑,「人的慾望、情感你都懂了麼?」揮袖屏退左右,「朕就讓你好好看看這人世有些東西是你永遠也不會懂的。」
蘇千葉不明白眼前這人要做什麼只看到他眼底的殘忍,「來人,傳端靖王。」
帝王下令後坐在一側,蘇千葉好奇他的所為坐在另一側。不消多時南宮靖就到了,他先是行了君臣大禮再是看見蘇千葉,愣了一下,想著這人怎麼會在這裡。
南宮昭對這個弟弟很是縱容,今日傳他進來不過借他的嘴。
「你告訴朕身旁這位蘇先生,朕的皇后和國相如何。」
「皇后賢良端莊,國相乃是大暉的頂樑柱!」
聽得這話,帝王一掌拍在石桌上,「說實話!」
「臣弟不知!」
南宮靖從沒見兄長的火氣如此外露,他深知皇兄為人陰鷙總是喜怒不行於色,今日如何突然變成這般,只得伏身跪地不敢再去看上首的神采。
「我這弟弟你是認識的,你可看清了?」
蘇千葉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南宮靖退去了,昭帝卻好似得逞一般的言語譏諷,「這就是帝王,這就是帝王骨肉間的關係。這也就是權力。」
這樣的權力,蘇千葉自認為也曾擁有,可轉念一想他是不曾有過的,就是北辰無極盛之時也不曾有過。他曾不明白南宮昭所說的除掉皇后羽翼是什麼,如今他懂了。原來有些人為了權力可以放棄一切,可以傷害無辜。蘇千葉是永遠也不會明白的,因為他是妖,他不屑於這樣的權力,他若是想要是唾手可得,可是這卻是人一直追逐的。
或許,那個時候,北辰無也追逐過這樣的權力,也利用著寒落霗。
人哪,真是複雜的生物。
明明這位帝君告訴自己不要對人好奇,可是他現在又一點點的告訴自己什麼是人。他或許也在利用自己。
不過,自己也答應了給他一個機會。
蘇千葉伸手袖內摸到了那面鹿皮小鼓。
北辰無那樣待我又是為了什麼呢?
華山之巔的風是很冷的,尤其是到了晚上,冷風颼颼稍微不留神就可能感染風寒。這時候累了許久受傷之後又不曾調理的博文宣就躺在床上,他臉上熱辣辣的,頭暈的起不來。裟羅在一旁照顧著絲毫不敢怠慢,博文宣昏昏沉沉的叫了一聲「水」,裟羅馬上捧了水過來用勺子喂他喝下。
而此時北辰無在做什麼呢?他正在崆峒派的廂房裡聽玄武使的吩咐。
「之後我會讓華山派去查探紅葉山莊滅門之事,那時,引出來的勢力就一網打盡。」
「宮主果然好計謀。」
玄武使一笑,那是自然。
許巍想了一想,又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崆峒。」
「各大門派都會回去,你想辦法留下。」
「是。」
三日後,博文宣身子好了一些,英雄擂臺散了,只餘下幾個門派尚在整頓行囊準備啟程回去,博文宣被裟羅扶著到了大殿,本想對徐掌門辭行,然而徐掌門見他身體實在太弱以傷寒未愈為由將他留了下來。而許巍也找了個不入流的理由強行留下。這時新的盟主出來,對徐掌門說,「我自來漂泊也不曾想會得到這般榮耀,如今沒有固定居所,暫且問掌門借個住處,待處理好紅葉山莊一事,夢梅自當離去。」
「柳盟主快別這樣說,你就安心住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徐掌門一臉欣賞的說道。
柳夢梅如今得以安居華山派,於是謙恭說,「紅葉山莊之事,還望華山派協助。」
「盟主只管吩咐,華山弟子任你調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