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長陸谷序現在順州樂業安生,已無需我跟你娘憂心掛懷。前些日子收到你兄長的信,準備娶親,我心中甚是安慰。小秋,你年紀也不少了,如有喜歡的姑娘,是該慮懷人生大事。”
“我,我還沒有。”陸意秋聞言心中慌亂,低頭不敢看向陸暨。
陸暨嘆氣,轉說道:“最近府衙事多,又遇上西北大旱之事,小秋你這幾日便跟在我身邊替我處理些事務,為我分些憂勞。”
陸意秋聞言,抬頭吃驚地望向陸暨。
陸暨道:“之前便想將你安排在為父身邊學些東西,後來見孔思與你年歲相近,才讓你隨他做了從事。現在你對衙門的一些事務熟稔了,正好可幫我處理一些雜事。”
陸意秋張了張嘴,見老父滄桑的面容,花白的頭髮,心中到底不忍,低頭應承。
穿過堂廊時碰到林燼,後面跟著一個下人,手裡提著兩個酒罈。
“提著酒罈做什麼?”陸意秋問林燼。
林燼停下來,說道:“舍妹新釀的桃花酒,叫府裡的下人送過來給黎兄嚐嚐。”
陸意秋臉立時黑了。
林燼看陸意秋的臉色,以為是厚此薄彼,不高興了,連忙解釋道:“舍妹上次見黎兄喜歡喝她釀的桃花酒,引為知己,故才叫下人送來新酒請黎兄品嚐。小秋若是喜歡喝,等下我讓下人,回府取了再送與你。”
連知己都引上了,陸意秋臉黑得像塊墨碳。
“給我,我正好要去司法院。”陸意秋從下人手中搶過酒罈,徑自走了。
“也沒聽說小秋喜歡喝酒,怎麼會這麼生氣?”林燼看著陸意秋氣沖沖的背影,十分莫名其妙。
陸意秋提著兩壇酒走進司法院,咚地將酒罈摔放到桌上。
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又無處發洩。
院裡的值事官聽聞動靜探頭看了看,又連忙將頭縮了回去。
冷眉虎眼的陸意秋突然起身,“噠噠噠”地向院外跑去。
過了一會,滿頭是汗地跑回來,“啪”地將門關了,不知在裡面做什麼。
再過了一會,司空離和墨染回來了。
司空離跨進院子,嗅了嗅,“桃花酒。”
循著酒香入到房中,更加確定了,“林小姐釀的桃花酒。”
陸意秋表情平淡地從案前抬頭,指著屋角的酒罈道:“林府下人送來的,說是林小姐新釀的。”說罷,撿起起案卷繼續看。
司空離三步作兩步,撿起一罈酒,拍開封泥。
陸意秋從案卷裡偷瞄過去,卻見司空離神色奇怪嗅著壇口。
“怎麼了?”陸意秋按下心中的緊張,若無其事地問道。
司空離回頭看了一眼陸意秋,再看酒罈的封口處,一絲瞭然的笑意從眼中飄過。
“沒什麼,只是覺得特別香。不信,你嚐嚐。”說著便往空茶杯裡倒了一杯酒,送到陸意秋嘴邊。
陸意秋扭頭跳開,“既然香,你便多喝點。”
“味好香濃料足,不嘗莫後悔。”司空離舉杯湊近。
陸意秋跳到門口,“人家送給你喝的,又不是送給我的。”
“那你敢說這酒你沒動手腳。”司空離道。
陸意秋不答,冷哼一聲,說道:“人家引你為知己,特特送了新釀的桃花酒給你,你連喝都不敢喝嗎?”
“你們在做什麼?”齊嵐走了進來,奇怪地看向二人。
“勸酒。”陸意秋和司空離異口同聲道。
齊嵐道:“什麼酒?我嚐嚐。”
司空離舉杯讚道:“桃花酒,閩東的紅曲米,午時之前的泉水,三月濃春的桃花,方釀出了這桃花酒。”
齊嵐聞言,立時心癢,“這麼講究的酒,快給我嚐嚐。”
司空離十分熱情地倒了一杯給他,齊嵐先聞得一陣撲鼻的香味,“從沒聞過這麼好聞的酒香。”
“香是其次的,味才是重要的。”司空離在旁說完,朝陸意秋狡黠地眨眨眼。
陸意秋狠狠地瞪他,卻也不阻止齊嵐將酒喝下去。
“這酒名為桃花,酒勁該溫才是,如何這麼勁辣?我還從未……好辣,好辣,快給我水!咳咳。”齊嵐一邊大咳,辣得眼淚鼻涕齊流,形象全無。
“水!咳咳,水,快給我水!”齊嵐撲到桌上,提起茶壺,居然是空的。
司空離看了陸意秋一眼。
陸意秋撇頭。
司空離見齊嵐咳得臉色紫紅,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