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相見,你我黑白兩道,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好好好,你既選擇,我何不放你。但你老實告知我,為何你執意如此?你明知跟著他,你不會幸福。且不說他待你如何,那個溫陽他……”
“我不喜那個家。”一句不搭邊的插話響起。
“你要對付莫府?”多年朋友間的默契,樓玉茗很快便理解了。
“是……我沒有選擇,我必須這麼做。” 莫孤影的眼中泛起了殺意。
“為何是他,我一樣可助你。”樓玉茗不死心的問。
“因為他是楚雲熙,而你是樓玉茗。”
因為他是楚雲熙,他是行雲宮宮主,他是黑道。而你是樓玉茗,是“南府北樓”的牽機樓主,是白道之首。樓玉茗,這個理由可足夠,可會讓你死心離去,再不想起我這傷心之人。
“哈哈哈哈,好好好!”樓玉茗連說三個好,大聲地笑道:“莫孤影,我自是瀟灑之人,當斷則斷。今日是你棄之,非我強求。來日敵對,莫怪無情。”說罷,樓玉茗轉身運起輕功,飄然而去。
“待夕陽西下之時,我便代你去落霞山看望一眼。是了,忘了告與你知,行雲宮昔日叛變之人,與莫裘天私有往來。”末了,樓玉茗的一句話破風而來,轉瞬即逝。
只餘樓玉茗遠方的吟唱:“君斷情路我亦已,何愁知己無酒迎。”
樓玉茗,你本是瀟灑自在之人,只因我而困在了這座牢淵裡。然我早已困在以情為鎖,以愛為牢的深淵裡,掙脫不能,如今你且代我去追逐那片自由罷。
莫孤影看著那遠去的藍色身影。他知曉,樓玉茗的轉身離去,代表著他們情意的斷裂,將來可能的敵對,尚有也許此生不再相見的決然。
“轟”地一聲,房外的庭院裡一棵大樹突然傾倒,震得房子都顫抖起來。
莫孤影被嚇了一跳,從樓玉茗離去的惆悵中驚醒過來。“怎麼回事?”
“方才,宮主來過。”九劍的聲音適時響起。
莫孤影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啞然地問:“他……來了多久?”
“……從牽機樓樓主進屋伊始。”
莫孤影聽罷已是全身發抖,直冒冷汗,顫抖著問九劍:“他……怎會在此?”他又聽去了多少。
“這幾日公子入睡後,宮主都會來看望您。屬下不敢驚擾公子,故一直未稟報此事。屬下知罪,還請公子責罰。”
“與你無關,只嘆我等功力不夠,未有察覺罷了。只是他為何會來?”莫要告訴我真相,我害怕,我不敢聽。
“宮主心掛公子,又憂您不願見他。故每日皆讓七墨稟報您的情況,而後夜裡待您入睡後又前來看望公子。”
“那……溫陽每日均送藥來……”
“亦是宮主授意。”
莫怪,一向不喜他的溫陽會日日送藥而來,莫怪,每日夜裡總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
想罷,莫孤影彷彿用光了全身的力氣。
他蒼白著臉,癱軟在床上,閉上眼。
楚雲熙,你為何如此,為何在我對你死心時你卻用你的溫柔來打動我。可笑我竟被你點滴的溫柔打動,原來我還是做不到。
我以為我可以放了你,放了我自己。可追逐了六年,我已沒有放手的力氣。
今夜,你聽到了多少,可是聽到我對樓玉茗的敷衍之語,憤怒而去,可是疑我懷著私心接近你、利用你。可我怎能告知你,我不曾害你,不曾利用你,亦不曾恨你。
這一份情,我早已種在心底,拔之不去;這一份愛,縱是被你傷過、痛過,我也依然愛你。
罷既已種下苦果,我又何必自作高義,便讓我傾盡所有,轟轟烈烈地愛你,為你,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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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熙快步走回自己的廂房,一腳踹開了房門。看到桌上的茶壺,隨手拿起,將壺裡的清水傾倒在自己的頭上。
楚雲熙不喜受束,從不盤髮結發,任由一頭張狂的黑髮披散。此刻壺中冰冷的水淋到頭上,順著長髮滴滴濺落,水滴的聲音在沉寂的屋裡流動著。
待水淋畢,甩手將茶壺摔了出去,聽著陶器碎裂的聲音,楚雲熙感到一絲快感。
此刻他只想殺人。
聽到聲響的墨夜和溫陽趕來,只看到負手背對著他們,溼著發的楚雲熙。
他們倆面面相覷,好強的殺氣,好狂的怒氣。
“墨夜,本座命你派天羅十人,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