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咦?你身上戴的是什麼?”眼尖的魏瓊看到了蘇既明脖子上掛的牛角墜子。
蘇既明忙道:“啊,這是我的書童為我從廟裡求來的護身符。”
其實這是羲武送給蘇既明的。蘇既明離開儋州,什麼都沒帶,穿來的衣服也早就讓人丟了,唯有這墜子被他留下了。這墜子上有羲武的法力,能夠令一切蟲蛇不敢近他的身,當日蘇既明被羲飄謀害,就是這墜子救了他的命。嶺南蛇蟲肆虐,蘇既明想著此物還有用便留下了。
魏瓊聽了他的解釋,沒太上心,又換了個話題,接著問道:“聽說那海南島上的人都十分長壽,可有此事?”
蘇既明道:“確有此事。”
“究竟有多長壽?那裡的人都不生病?”
蘇既明道:“子玉兄似乎對烏蠻族的事十分好奇?”
魏瓊笑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的確。畢竟那一族幾乎與世隔絕,關於他們的記載少得可憐,又都玄之又玄,叫人不感興趣也難罷。”
“不知子玉兄這些‘聽說’又都是從哪裡聽說來的?”蘇既明道,“怎麼你沒去過海南,似乎對烏蠻族比我這個待了一年的人知曉更多呢?”
魏瓊目光沉了沉,旋即輕鬆地笑道:“民間有傳聞,我也不過道聽途說罷了。”
蘇既明越發覺得奇怪。民間傳聞?他去海南之前花了那麼多時間研究儋州的風土人情都沒聽說過這些民間傳聞,魏瓊難不成與他不在一個民間麼!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蘇既明話題一轉,道:“對了,聽說你這次來惠州,帶了皇上的口諭?”
魏瓊頷首:“沒錯。說來這口諭也同你有關係。”
“同我有關係?”蘇既明愣愣地看著他。他第一反應便是那口諭是皇上要重新啟用他了,不過轉念一想,應該沒那麼快——畢竟之前覃春謊報了他的死訊,皇上恐怕連他還活在人世的事都不知曉。
魏瓊道:“準確說來,是與儋州有關。海南島異族作亂,那烏蠻族的人殺了上一任儋州官府的諸位官員後還害了你——我來惠州之前,皇上以為你已經遇害了,而且將這筆仇一起記到了蠻子身上——因此皇上下令,要我帶兵出征,剿滅蠻人!”
“啪!”蘇既明手上的杯子摔到桌上,茶水潑了出來。他的臉色瞬間變了,“剿滅……蠻族?”
“對。不過我也是剛到惠州沒多久,不會那麼快,此事尚需從長計議。能把你救回來,我想也是老天的旨意,你是儋州長官,又去過烏蠻族,滅蠻的計劃需要你參與。若能成功,你就為朝廷立下大功,重得朝廷重用,指日可待!”
蘇既明本該高興的,自從被貶謫後,他日日夜夜都想他重回廟堂一展拳腳,然而此時此刻,他卻沒有半點高興,甚至連魏瓊的後半段話都沒聽進去。
“清哲?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魏瓊蹙眉,“你該不會,在儋州一年,對那些蠻子心軟了吧?”
“當然不是!”蘇既明立刻矢口否認,“我只是……只是……雖說非我族類,但若能教化,總好過窮兵黷武,畢竟蠻人們未作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沒做傷天害理之事?”魏瓊冷笑道,“張沙、孫榮是怎麼死的?”張沙、孫榮是蘇既明之前的儋州官員,都是死於烏蠻族的萬蛇陣。
蘇既明一時語塞。誠然,這些人是死於烏蠻族之手,但也是他們主動侵略烏蠻族,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只是這話,蘇既明不能說,他是朝廷命官,反為烏蠻人說話,豈不有通敵之嫌!
其實若是放在一年前,蘇既明恐怕也會支援出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無論是何緣由,烏蠻族與朝廷對立是事實,若不出手治理,日後恐會釀成大患。然而他在烏蠻族待了一年,那裡民風淳樸,族人與世無爭,蘇既明實在不忍見生靈塗炭。
蘇既明道:“畢竟……那烏蠻族在海外不說,他們的領地易守難攻,祭祀又能驅引蛇蟲,若是強行出兵,不知要犧牲多少人。還是以教化為上策罷。”
魏瓊不做聲,只是盯著蘇既明看。
蘇既明被他看得心虛不已,勉強回應魏瓊的目光。
片刻後,魏瓊淡淡道:“這件事的確還需從長計議,草率不得。清哲剛從海外荒島回來,只怕還沒調養過來,早點回去歇著吧。”
蘇既明也覺坐不住了,忙起身告退。
“對了。”魏瓊突然叫住他,“你剛回來,身邊有可用之人嗎?”
蘇既明頓了頓,沒有回答。原本他用的順手的一些僕從,幾乎都在海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