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羲武停下了腳步。前方不遠處就是老椰樹,他看見椰樹下有什麼東西,眯著眼瞧了瞧,突然眼神一緊:“豆子!”
羲文順著他所視的方向看過去,亦看見了躺在椰樹下的豆子。他立刻箭步衝了過去,然而在距離豆子五六步的地方放緩了腳步——他看到了豆子身下被血染得發黑的土地和她那失去了血色僵硬的臉,不可思議地輕聲叫道:“豆子?”
突然間,巨大的恐懼籠罩上他的心頭,他失去了勇氣,竟不敢靠近自己的妻子。
羲武走了過去,彎下腰將手輕輕放到豆子的脖子上。片刻後,他搖了搖頭。他有能力治病救人,然而人死燈滅,他沒有逆天的本事將死人救活。
羲飄依舊站在幾步開外的位置,全身的力氣被人抽空,他對著豆子的屍體跪了下去,聲音發顫,不可思議地問道:“她……怎麼了?”
羲武神色凝重地檢查著豆子的傷口:“她……被人殺了,有人闖入了這裡。”
羲飄膝行著緩緩上前:“不……不可能……豆子死了?不可能的……”
羲武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豆子被人一刀捅進心口直接斃命,殺人者力氣不小,刀法很準,難道是有官兵越過了他們的防線進入了寨子?然而他們為了保護寨子裡的人用蛇蟲將寨口封得死死的,寨子裡的火是被攻城器投擲的火種點燃的,蘇既明身上帶著他給的驅散蟲蛇的墜子才能帶著蘇硯進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輕輕放下豆子,站了起來:“我去找其他人。”
“天涯……”羲飄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滿含著恨意,激動道:“是天涯!這些官兵就是他引來的!他殺了豆子!我早就說過,他會給我們帶來災難!”
“不是他。”羲武注意到了老椰樹下的一塊土色和其他地方不同,顯然是被人翻動過了。而那塊地方,正是他親手埋下太胥屍骨的地方。他立刻繞到樹後,看到了太胥那副被拼出來的骨架子。他握緊了權杖,一字一頓道,“羲!文!”
羲飄聽到羲文的名字不由一愣。羲武回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解釋有關羲文的事,他並不知道羲文還活著的事。
“有人!”羲武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將權杖指向來人的方向!
火海中,一名穿著祭祀袍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周身帶著冷冷的水汽,毫髮無傷地穿過火海,出現在羲武和羲飄的眼前。
羲飄不可思議道:“羲、羲文?”
與此同時,羲文也看到了羲武和羲飄。他在寨子裡走了一圈,想要尋找其他族人,然而族人們都被蘇既明支走了,他沒有找到其他活人就又走了回來。看到羲武和羲飄,他略有些詫異,他以為魏瓊派出的精銳士兵能堅持地更久一些,沒想到羲武竟那麼快就回來了。
羲武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陣風似的朝著羲文衝了過去。羲文想也不想,扭頭就走,他還不想和羲武動手,他沒有勝算。然而一股強風裹住了他,令他無法脫身。
同時,數道風刃朝著羲文激射過來!
羲文不得不立刻使出全力應對,他腳下的土地迅速乾癟塌陷,而他的身邊豎起一道水牆抵擋住了羲武的進攻。他與羲武一脈同出,羲武能夠調動風的力量,而他能夠調動水的力量。
羲文躲在水牆的後面,認真地看了眼羲武,片刻後頗有些惆悵地微微笑了起來:“大哥,好久不見。”
他知道羲武到惠州劫獄,他知道蘇既明的墜子是羲武所贈,他知道那兩個苗人地痞是羲武所殺,他知道羲武到了蘇既明的府邸,因為他感受到了熟悉的風的力量,所以他立刻離開,去找魏瓊通風報信。他們曾經離得很近,他倒真有些想見故人一面的衝動,然而他畏懼羲武會認出他,所以他一直在躲藏。如今終於打上照面了,這個時機與他而言算是不合時宜的。他更希望在他取得聖物之後,復活了太胥的枯骨,光明正大地站在羲武的面前炫耀,告訴他大哥你看我真的做到了,即使天理不容,我也做到了。
羲武雙唇緊抿,絲毫沒有同他敘舊的打算,更是傾力向羲文發起了進攻!
與此同時,蘇既明和蘇硯也在聖泉下苦苦糾纏。
蘇既明終於抓住了蘇硯,他想將蘇硯從泉眼口拖出來。然而蘇硯雖已到達了本能的極限,可是驅使他的東西的力量亦不可小覷。蘇硯的眼神已經空洞了,他的意志因為過於痛苦已經完全湮滅,現在的他更像一具已經失去生命的殭屍,透支著宿主全部的能量。
蘇既明沒能拖出蘇硯,卻被蘇硯反拉進了泉眼的洞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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