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病。”
紅塵聽他說得興高采烈,嘴角一牽:“誰說要帶你一起去的?你就給我乖乖待在這裡。”
喝令那兩名教眾:“你們留下看住他,沒我吩咐,不准他離開竹外軒一步!”拿了個包子邊吃邊走,眨眼便隱入夜色。兩名教眾對望一眼,抱臂左右守在了門口。
風驚雷目瞪口呆,隨後氣得跳腳:“死狐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不就是不讓我去救碧落嘛!這麼愛呷醋,酸死你這臭老狐狸!”抓起包子狠咬一口:“虧我還好心怕你餓著,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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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鴻雁,長風萬里。邊關連綿的峰巒山頭浸浴在初夏日色下,積雪融消匯流成洋洋大河,蜿蜒流淌進射月國內。紅塵,就沿著這灌溉了無數農田的河道,踏上了射月國的土地。
從京城出發,披星戴月連趕了月餘路程,滿身風塵潦落,面具下的下頜也冒出一片青密鬚根,無暇修臉。終於來到這完全陌生的西域國度,離無雙,也越來越近了。卻不知,無雙的傷勢可否痊癒?無雙,是否記恨著他在雪地裡毫不容情的那重重一掌?……
酸澀和惶惑一點點慢慢切割著他的心臟,不顧正身處都城熙熙攘攘的來往人群之中,他駐足,仰望明淨高天,引得不少路人不明就裡,紛紛效仿,誰也猜不到那氣度軒昂的高大男子只是為了不想讓他人瞧見眼角閃爍的淚影。
“無雙,無雙……”
喃喃低喊著,過往種種已經分不清是誰傷害了誰,也不願再去分清,他只知道,不能失去無雙……
愛過、怒過、恨過、躲過、悔過,千徊百轉,終於明白:即使疲倦得寧願放棄一切,忘卻一切,最後浮上眉間、湧入心頭的始終是那一抹水晶般的影子。一顰一笑,時隔三年,反鮮明得彷彿就在昨天。
要他不恨,很難。可要他不愛,更難。再怎麼掙扎,他還是逃不出情網。
無雙,就似魔花,在他體內、腦裡深深地紮了根,揪著心,纏著肺,附骨吸髓,分分秒秒地滋長……
刺骨鐫心,消魂蝕魄。無處逃,無法避。想拔,便得血肉支離,痛不欲生。
怎能失去?
黯然半晌,垂下頭向前方路邊的客棧走去,打算等入夜再設法潛進射月宮中一探究竟,在那之前更得好好沐浴梳洗一番,怎麼能讓無雙見到他如此一身邋遢落拓?
前邊大道突然一陣喧譁打斷他思緒,看見行人個個面帶惶恐,退縮排兩側屋簷下,一條熱鬧街市頃刻沉冷,連咳嗽都不聞一聲。他正在奇怪,身後一個老叟甚是良善,將他拉到邊上,悄悄道:“小哥,莫站街中擋了監國大人的路,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什麼監國大人?”紅塵目光越過齊步走近的一隊精甲銀鎧的兵士,落在當中的八駕車輦,隔著薄薄紗幔,一人盤膝獨坐,隱約可辨是個衣飾綺麗的男子。
“噓——”老叟示意他噤聲,自己卻忍不住多嘴:“看你穿戴是中原人,當然不清楚。那是我國二公主的王夫,也就是新登基的大王的姐夫。你可千萬別惹到他,以前大王還當三王子時,都對他禮讓幾分。
”
三王子?!紅塵失聲大叫:“伏羿做了新王麼?”年前同風驚雷四處遊蕩時,雖無意中聽教眾說起射月國王位更迭,他也興趣缺缺,聽過就算了,並未細問。孰料新王竟是那狡詐多端的伏羿!當初伏羿的那顆假雪融,將他害得何其悽慘。無雙若真落在此人手中,哪還有什麼好事?
那隊兵士忽聽有人當街直呼大王名諱,無不色變,怒喝著抽出腰刀圍上。那老叟和路人嚇得紛紛逃散,一個統領模樣的刀頭直指紅塵鼻尖,剛叫了聲拿下,已被紅塵一腳踢飛。
兵士們頓時炸開了鍋,一窩蜂圍攻上來。紅塵出手如風,又撂倒幾人,兵士們哇哇大叫卻是泯不畏死,反攻得更急。紅塵不禁頭疼起來,正要痛下殺手,車輦裡陡然飄出一聲:“停!”
刀風呼聲即刻消弭,紗幔掀起,露出那王夫好一張俊朗面龐,一雙眼睛卻在日光下泛著淺灰,淡到接近無色,瞧著甚是詭異。在紅塵身上溜轉一圈。
“好身手!”淡淡的讚美攜帶稀稀拉拉的掌聲打破寂靜,男子朝紅塵勾了勾手指:“不如來我門下役事,勝過你浪跡江湖百倍。”輕輕一笑,道不盡傲然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輕蔑。
紅塵冷冷瞪他一眼,懶得與他囉嗦,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