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成婚時候,原衣沒回來,甚至連訊息都沒有。成婚後,照理新娘子是要回門的,皇上也託言說公主體弱給免了。這次原衣逃難似的回來……很奇怪不是嗎?”
少年拿著布巾給四月擦拭身上的毛,回頭來看我,擔憂地說:“是不是……是不是在宮裡出了什麼事情?”
我掀開原衣的被子,手腕和腳腕上有著青紫的勒痕,身上則全是鞭傷,有幾處傷口極深,隱約可見骨頭。
抱起傷痕累累的人,儘管已經十分小心,還是牽動了傷口,昏迷中的人眉頭緊蹙,臉色更為蒼白。
梁煜倒抽了一口涼氣,狠狠皺起眉頭:“這傷……怎麼搞的?!!!”
我無聲接過他手裡的藥,小心地塗抹在原衣的傷口上,只輕輕一下,懷裡的人猛地顫抖起來,呼吸急促得像是喘不上氣。
少年小心地握住原衣的手,一臉快哭的樣子連連搖頭:“這麼疼……怎麼辦……”
我手裡動作不停,原衣馬上掙扎起來,嘴裡無意識地喊:“疼……不……好疼……”
我頓了頓,湊到原衣耳邊輕聲說:“原衣,聽話,醒來。”
喊著疼的人依舊掙扎著想從我身上逃開,眼睛卻緩緩張開,空洞茫然的眸子在我臉上定格幾秒,猛地一怔,眼淚毫無預兆地掉落下來。
他仰頭看著我,眼淚直往下掉,緊抿著唇瓣沒有聲音。
一直被嬌寵著長大,任性又愛撒嬌的人,什麼時候,竟然也有了這樣受傷的表情。
我閉了閉眼,輕聲一嘆。
上藥的途中原衣疼昏過去,後來又發燒起來,魏興急得跳腳大罵:“哪個欠挖祖墳的人敢折騰我裴家的人?!!!”
少年趴在床邊盯著原衣,我將他拉進懷裡,用帕子擦他哭的紅腫的眼,漫不經心說:“你猜。”
魏興的眉毛豎起來,叉腰吼:“哪個這麼找死?”
我淡淡一笑,說:“誰知道呢?”
晚間的時候,原衣醒過來,看到我,扁了扁嘴,眼睛又紅了:“師哥……”
我一笑,俯下身子看他。
原衣伸手來抓住我的衣角,眼眸裡滿是驚恐,嗚嗚咽咽哭的十分委屈:“不去了……我不要再回去了……師哥…不去了好不好……”
我嗯一聲,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好,不回。”
“我好疼…你……你不去救我……”
“是,師哥不好。”
“我……疼……師哥,我疼……”
我柔柔一笑,放輕了聲音哄他。
原衣哭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瞌上眼似乎又要睡著。
少年端著湯藥進來,看了看,問:“怎麼樣了?”說著,空出一手探向原衣的額頭。
指尖剛觸到,原衣突然慘烈地叫一聲,將少年猛地推開。
少年一手端著藥,猝不及防地被原衣一推,狠狠摔在了地上,倒下去的時候碗裡滾燙的藥汁一下潑在了肚子上。
梁煜哄著原衣重新睡下了,按了按額頭說:“雖然不知道原衣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顯然對他的刺激太深,弦一直緊繃著。你剛一碰他,他大概是聯想到不好的事情,才會做出那樣激烈的反應。”
少年橫躺在我懷裡,臉色有點發白,點點頭,虛弱地說:“我知道的。”
我皺眉,看原衣睡得終是安穩了些,沉聲開口:“琉京,好好照看原衣。”
眼前黑影一閃,琉京單膝跪在跟前:“是,主子。”
我抱著少年起身,出了廂房。
身後是魏興的低嘆:“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淨出事?!”
我和少年回了臥房,晏皓掌著燭火立在房口,低眉順目:“洗澡水已經備好了。”
我嗯一聲,晏皓安靜地退出房去。
我床沿坐下,低頭看著少年的臉,不語。
少年在我的視線下慢慢紅了臉,孩子氣地伸手來遮住我的眼:“不……不許看。”
我淡淡一笑,伸手去解他身上的衣物,少年一下子僵住:“主……主子?!”
我手上動作不停,湊到他耳畔輕聲說:“安心,不會吃了你。”
少年的臉一下子紅的像是要燒起來,睜著圓溜溜的眼瞪我,結結巴巴的開口:“那你……那……我……”
我一笑,將剝得光溜溜的人抱到浴盆旁邊:“洗澡。”
少年僵著動也不敢動,羞得似乎身子都透了紅。他慌亂地瞄一眼浴盆,又看看我,拼命地想蜷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