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眸:“我只保護我願意保護的東西,其他人其他事,與我何干?”
少年瞠著眸子,說不出話來。
梁煜走來說:“主子這人呢,是沒心的,做事全看自己高興還是不高興,旁人死活一概不管,像鬼一樣。不過呢,卻也不是那麼冷血的人。這些年來虧得是他,我,魏興,府邸的人,醫館的人,大家才過的這麼自在和舒服…嗯…咦?這樣說來他其實是非常非常護短才對吧?”
這樣說著,俯身摸摸少年的腦袋:“如果不是這樣的裴遠,小兔子又怎麼會喜歡?”
少年呆呆聽著,開始不安起來,聽了最後這話,臉一下子紅了。小心地瞄了瞄我,怯怯的樣子像快了哭起來:“對……對不起……剛剛我……那個……”
我無聲笑笑,吻吻他的臉。
過了寒露,進入霜降時節。
魏興自醒來後躺在床上把傷他的人罵了幾天幾夜,沒重複的話。原衣也基本上可以自己起身走動,只是早晚的時候身上的傷處陰疼,又是喜歡嗚嗚啦啦哭著喊難受。兩人成天對著嚷嚷,鬧的很。
梁煜給魏興穿上外衣和鞋子,說:“人都死了,你就留點口德吧。乖,別罵了。”
魏興豎著眉毛一瞪眼,惡狠狠“呸”了一聲。
原衣坐在床邊氣鼓鼓的說:“梁煜你偏心,不給我穿鞋子。”
魏興挑著眉毛哦呵呵呵地笑起來:“他幹嘛給你穿鞋?他是我家的人好不好。你去找你的皇帝哥哥嘛~”
原衣茫然地眨了眨眼,咯咯笑起來:“皇上才不在青城呢,怎麼找啊?魏興你是笨蛋~”
魏興臉上的笑意凝固了,嘴角抽搐著說:“到底誰是笨蛋啊你這個白痴。”
梁煜忍不住笑起來,蹲下身給原衣穿鞋,又撓撓原衣的腳底心:“笨孩子啊~”
原衣尖叫著爬回床上,抱著腳又笑又惱:“不許撓癢癢!”
我淡淡說:“給我安靜。”
所有的聲音一瞬間停住,梁煜果斷又迅速地一邊一個夾著魏興和原衣竄出門去,屋子裡終於安靜下來。
乖巧伏在我懷裡的人迷迷糊糊像是快了睡著,微彎了嘴角笑說:“孫大人和魏大夫真精神呢。”
我一手摟著少年的腰身,另一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額頭,無奈一嘆。
屋外突然傳來原衣的尖叫,驚慌又驚愕。
我摟緊少年的腰,腳尖一點掠出房去。
院子裡,梁煜和魏興單膝跪著,原衣則被微笑的青年橫抱在懷。
溫柔的動作,卻強勢的不容抗拒。
青年對原衣柔柔地笑,聲音輕軟得像是在哄小孩子,說:“怎麼不按時回去?非得我親自來接麼?”
原衣本來一直呆呆地看著青年,這時回過神,拼命掙扎起來,向我伸出手大喊:“師哥!師哥救我!我不……我不回去!”
青年的臉一下子黑了,抱著原衣的手猛一用力,還沒開口說話,懷裡的人一痛呼,臉立馬就白了,腰間的白衣滲出一絲血色。
我將少年放梁煜身邊,走向青年,還沒完全靠近,原衣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扁著嘴哭起來:“師哥我疼……不回去……我不回去!”
青年怔怔看著原衣的傷處,反應過來後看向我,不鬆手,眼眸帶著深沉的陰戾:“裴遠!你竟敢如此待他!!!”
我摸了摸像小貓一樣直往我懷裡拱的人,淡淡說:“我以為,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是。”
“你放肆!”青年狠狠眯起眼,冷冷一笑:“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裴遠,挑戰朕的耐性,也得有個限度!”
我右手一轉,伸指在青年手腕上輕輕一彈。
青年雙手突然鬆開,懷裡的人馬上撲到我身上,哭的話都說不出來,被梁煜和魏興接過抱到一邊小聲的哄。
我揚起嘴角,說:“真不湊巧,耐性這種東西,我也沒有。”
青年身上的戾氣愈發濃重,正要說話,原衣嗚嗚咽咽的開了口:“師哥,不……不許欺負皇上,我只是不想……不想回宮去。”
我微微一笑,說:“你告訴我,滿身傷痕的回來,是何緣由?”
青年也看過去:“公主與裴遠成婚當日,你回青城,我允你多玩些時日。時間到了不見你回宮,差了人來接說是不回。這中間的蹊蹺,我也是好奇的很吶。”
原衣看看我,再看看青年,猶豫許久,怯怯開了口:“是……刑部尚書劉大人。”
“劉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