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去看你的。”姜揚一如既往地溫柔地看著他。即使在人群中,姜揚也總能用這種目光鎖定他,彷彿眼裡只看得到他一個人。高長卿不止一次覺得他的眼睛很美,但是一想到從今往後他就要失去這種目光,這種目光會被姜揚收回、送給別人,他就不願意放手。
“不要丟下我……”他終於忍不住哭著祈求姜揚。
姜揚失神。他根本沒有辦法冷靜地面對靜靜流淚的高長卿,不受控制又不顧一切地將他按倒在車座上,高長卿一愣,彼此的呼吸糾纏著,眼睜睜看姜揚吻上了他的唇。
那滋味因為絕望而變得格外甜美。姜揚的味道,沒有記憶中那麼可怕了,大約是他們度過了長久的時光,他早已習慣了這個人的味道。被侵犯的那個晚上,他已經記不太清,但是似乎跟眼前的人不一樣。他那麼熱烈,真摯,讓他感到溫暖,舒適,高長卿忍不住用同樣激烈的方式回應他,拼命摟住他的身體不讓他離開。
姜揚被他的主動點燃。他剝開他的褻衣,大手在絲緞一樣光滑冰冷的身體上游走,讓他升溫,喘息,像是淑女一樣在他身下顫抖。姜揚在黑暗中用力吻他,咬他,佔有一樣留下自己的印記,“讓我看你……”
褻衣落在地上。姜揚的手指修長,有力,被那雙手瘋狂地愛撫著,高長卿只能仰著頭,微弱地□。因為情熱,他有些混沌,他不止一次摸上身上人的臉,想要確定他是姜揚。姜揚感覺到他的不安,勉強剋制住自己的□,跪在座下吻了他的手心,然後順著手腕、手臂,吻到他的肩頭。他重新溫柔地與他親吻。“我會想辦法讓你回來……”
御子柴吹了聲呼哨敲敲車廂,“天亮了天亮了。”
高長卿捧著他的臉,與他緊貼著額頭:“不要忘記我。我等你。”
姜揚最後吻了他的傷口,幫他繫上衣服,溫柔而堅定地看了他一眼,下車走了。高長卿目送著他離開,虛脫一樣靠在車廂上,原本燒成一片的身體漸漸冷卻,只留下星星點點的火,那是姜揚的嘴唇深吻過的地方。他覺得冷,腦海中也一片空白。御子柴籲得一聲,揚起馬鞭,馬車轔轔離開了宮門。
這一夜的拂曉,真姬如往常一般靠在汲香室的大門邊,靜靜抽著煙桿。她形容放蕩,衣袍大敞,像是剛從哪個男人的床上下來的。門房老伯早起燒水,見到她不由得笑道:“真姬,今日起得好早啊——還是還沒睡?”
真姬醉醺醺地叼著煙桿笑起來。她遙望著宮門,嘖嘖兩聲,答非所問:“明天該是個好天兒。”
第 53 章
回到家中;高長卿就吃了一驚:“這是怎麼一回事?”
御子柴看著滿室狼藉:“鳥!不知道誒。我剛從獵場趕來的,前幾天不在家中。”
高長卿在院中走了一圈。家中的廳堂都統統被掃蕩;箱篋被推倒;紙筆竹簡摔了一地。高長卿裹著毛氈叫御子柴清點一下有沒有丟失什麼東西,御子柴大大咧咧翻檢一番,“鳥;看個啥呀,家裡本來就沒錢。”
“這是做什麼?”高長卿皺著眉頭,“誰幹得這混賬事?難道是太后?”
“鳥,”御子柴嘆了口氣,“寡婦最可怕了!抓著個男人就不放啊!不管什麼年紀都一個德性!”
高長卿頭痛。他吹了大半夜的冷風,心情又十分低落;身體不適,好像還有些發燒。既然沒有落腳的地方,他也就懶得管了,讓御子柴去找一家臨近的客舍,打算在裡頭先住到病癒為止。他的傷口崩裂,若是不好好看顧,可會落下病根。御子柴領命而去,他就裹著毛氈,形容委頓地坐在門檻上等他。
御子柴前腳剛走,衛闔倒是坐著軺車來了。他見高長卿這個樣子,竟然叼著煙桿哈哈大笑,“倒像是一條被人遺棄的小犬。”
高長卿與他對嘴的力氣都沒有,只把自己裹得更緊一些。
衛闔跳下車來,咦了一聲:“這裡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高長卿嘀咕要你管。
衛闔一掀袍擺,也不怕難看,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眯縫著眼睛看門前人來人往,“昨晚的事情,我也都曉得了。現在準備怎麼辦呢?”
高長卿不言不語。
衛闔摸摸他的腦袋,“你這孩子。”被高長卿毫不留情地開啟。衛闔悶笑,“我是想,高公子這樣的才子賦閒在家,誠是我國之不幸,可惜,可惜啊。”
“你高興了?”高長卿倚著門柱斜眼看他。
衛闔拿煙桿一拍手心,“高興得不得了呢。”
高長卿想不到衛闔這樣看上去沒心沒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