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英像活見了鬼似地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你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他勾引你的?!”林玄英皺眉道。
“正相反,他什麼都不知道。是我,我一直對他……”凌戟想了想,搖頭一嘆道:“方越棋說得對,我對越笙有企圖。只是他沒有猜對我真正的企圖,否則,只怕方府是再無我立足之處了。”
“你糊塗啊!”林玄英恨鐵不成鋼地怒道,焦急地來回踱了兩步,又停在凌戟身前,“你看清楚沒有,他是個男人!”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是男人,我自然比誰都清楚。”凌戟淡淡道。
“好吧,就算你不在乎這個,你要喜歡男人,天下的男人又何止千千萬,怎麼偏是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你到底看上他哪一點啊?!”
“看上他哪一點?”凌戟喃喃重複了一遍,搖了搖頭無奈笑道,“我若明白自己看上他哪一點,也不會作繭自縛,十幾年不得脫身了。”
“十幾年?!”林玄英目瞪口呆,“十幾年前你才多大?!你,你就——唉!我該說你什麼好!”他將那柄被他捏壞了的摺扇開啟,呼呼地對著自己一通狂扇。
凌戟也在一旁沉默著,不再多說什麼。
過了半晌,林玄英將摺扇一收,看向他道:“所以你對他才一直是這種態度?怪不得,我就說怪不得,你又不貪圖方府的榮華富貴,卻對這個方世子好得過了頭,你又從來也不向我們解釋。”他們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現在卻一切都真相大白。
他是不貪圖方府的榮華富貴,他卻貪圖方世子本人!
“唉,你也真敢想。”林玄英看凌戟默不作聲顯然是預設了態度,也不知道該拿這個朋友怎麼辦了。
“就算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這個紈絝子弟入了你的眼,可是你也不想想,他是侯府世子,將來襲了爵位更是高高在上的超品爵爺,方府興衰榮辱都繫於他一身,妻妾環繞是必然的,他是絕對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明知無望,你為何迷途不返哪?!”
凌戟被他正正說中心事,神色更顯黯淡,無奈一笑道:“你說的這些,我如何不知?我已經想了十幾年了,很多事也早成習慣了。現在端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將來看著他娶妻生子,你也仍舊心肝情願留在他身邊只當一個忠僕,替他遮風擋雨?!”林玄英冷眼看他。
凌戟微微低頭,又沉默下來。
“凌戟啊凌戟,唉!我該說你什麼好。明明你是最聰明之人,為何偏偏在這件事上犯糊塗。”
凌戟看向林玄英,道:“這非人力所能控制。玄英,如今你知道了我的心思,我也無意讓你替我隱瞞。以後,你們是一切照舊,還是要疏遠而去,我都絕無怨言。”
“你把我林玄英當成什麼人了。”林玄英微慍道,“我豈會是為這種事情疏遠朋友之人。”
“那就好。”凌戟笑道。
林玄英哼了一聲:“不過你的眼光真是不敢恭維。”
凌戟道:“不過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別噁心我了。”林玄英握拳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凌戟也不躲開,笑著生受了這一下。
“反正在我看來,你那個少爺除了一張臉,還真是沒什麼可取之處。拋開人品才學不說,他的長相端的不俗,鮮少有人及得上。”林玄英側目道,“我說凌戟,你不會就是看上人家的美貌了吧?”
凌戟淺笑道:“相由心生,美貌亦有千百種。有人心術不正,容顏再美也只覺得形容猥瑣。越笙有一顆纖塵不染赤子之心,才能生就這般出塵脫俗的美貌。”
“這是承認了?你居然是這麼膚淺的男人。”林玄英和凌戟一同落坐在涼亭裡的石桌旁,又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向來是不聽勸的,我也勸不住你,但願你以後在他那裡吃了苦頭,能及時回頭是岸。”
凌戟對好友的規勸不置可否,只是笑眯眯地聽著。
“至於其他的,你放心,我會為你保密的。”林玄英道。
“謝謝你。”凌戟是真心道謝。畢竟他的心事太過驚世駭俗,林玄英家風又比一般人家更為嚴正,他能毫無芥蒂地接受已是極為難得。
“我也是為了自己耳根清淨。”林玄英道,“別的不說,如果讓慕晨知道了,他一定能鬧得天翻地覆,大家誰也得不了安寧。”
凌戟點頭,對此很是同意。
“我本來是要來問問你想怎麼處理方世子的事,現在看來是多此一舉了。”林玄英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