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聽;可用這一把夜梟哀鳴般的鬼叫聲說情話,卻只讓人不寒而慄、噁心非常。
“哼哼,不要說得好聽!”又一個頗為渾厚的聲音插言道,“死在別人前頭可就不好了!”
“嘎嘎,為了嬌兒,我怎麼忍心死呢!”
“哼!只望她不要忘了當初的承諾就好!”
“嬌兒怎能忘記呢?”女子聲音再次響起,此時卻分明是對著谷中的廖碧城他們說的,嬌軟甜糯卻又陰森邪性,“今日,誰能殺了蕭紅樓,嬌兒就是誰的!”
“呃……”聞人宣氣得聲音一頓——這個大魔頭果然害人不淺!今兒晚上一而再再而三地面臨險境全是因為他!我們在外面為他拼死拼活,可那個妖人竟然還在車裡睡他的豬頭覺!
——他卻不想,聽了方才戚殤的鬼哭狼嚎,有誰還能安穩地睡下去。
祁冥月卻是自方才起就一直無話,只盯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握緊了手中的煙桿。
“我說佟老六,你怎麼不出聲啊?第三個上陣的不該是你嗎?”
“嘿嘿……”又一個蒼老的聲音介面道,“老夫從來不打沒有勝算的仗。”
聽了這話聞人宣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那女子聲音嬌柔、酥麻入骨,聽來不過二八年紀;方才死了的那個玄南鞭差不多四十來歲,年齡差距就夠懸殊了;這個老頭子,最起碼也有六十歲了吧……
玄南鞭、戚殤,都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怪物,想來這第三第四個人也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聞人宣在那兒胡思亂想,廖碧城卻是凝神思索——姓佟又行六,莫非是他?……
此刻敵在暗我在明,他們皆因有所忌憚而不敢近距離攻訐,他的薄刀過於輕巧,只能在三丈以內擊敵,現下卻根本不能輕舉妄動,現在又冒出一個佟老六,若真的是他,當真只能被動挨打嗎……
“娃娃!”只聽那老邁的聲音突然道,“可否將令師的名諱告知老夫?”
當中四人聽罷便是一愣,轉頭看向立在正中的無字。
無字無辜地回看他們,胖嘟嘟的手指著自己,“我?”
“嘎嘎,自然是你。”佟老六又道。
“啊……那個……”無字撓了撓頭,“我師父……我師父是誰來著?”
聞人宣一個踉蹌,險些滑坐在雪地裡。
“對哦!”雙手一拍,“東方……我師父好像姓東方!”
“東方?”
聞人宣不明所以,在場的其他人卻都為之一動。
“東方?”老頭的聲音帶了幾絲驚顫,“可是東方錯?鬼穀神醫東方錯?!”
“鬼谷?”撓頭撓頭,“那兒美得很吶,哪裡像鬼谷了?七星巖下邊的花可漂亮了,幽幽河裡面的星星魚也……”
鬼谷七星巖?他進過鬼谷!竟然是入室弟子!
“嘎嘎,”只聽戚殤陰森森著道,“佟老六,你不是要說你連這麼個胎毛還沒褪乾淨的娃娃都收拾不了吧!”
“毒螞蟻”佟寺晗,必然是他!
佟老六便是十七年前縱橫一時的“毒螞蟻”佟寺晗,當年就是以一手用毒的功夫殺死洞庭觀觀主和七殤門門下四十七人,連婦孺都被劇毒的藥水傷得面目全非,心思狠毒手段殘忍,鬼穀神醫曾親自動手,本想殺了他了事,卻因少林高僧求情而饒他一命,只毒瞎了他一隻眼睛。
廖碧城心下思忖——戚殤、玄南鞭、佟寺晗都是江湖一代敗類,品性惡劣手段毒辣,卻都於多年前避隱江湖,還有第三個不知底細的人……究竟是何人把他們聚攏到一處?
那女子究竟是誰?!
“嘿嘿,”聽戚殤如此譏諷自己,佟寺晗聲音卻仍舊含笑,只帶了一絲莫名的陰氣,“戚老鬼,你鼻子可還靈光?那娃娃身上八寶芙蓉糕的香氣,你可聞到了?”
“八寶芙蓉糕?聞到又如何?”
“嘿嘿,說你蠢你還真蠢得邪性!那可不是普通的香氣,那可是鬼穀神醫獨傳靈骨草的香味兒,長期浸染這藥的味道,一般的毒便近不了身!”
想當年他就是在鬼穀神醫手下栽了跟頭,害得他東躲西藏隱居了十幾年。如今那老頭子死了,竟然又遇到他徒弟,難道是老天註定的不成!
“嘿?!……”聞人宣一驚,急忙低頭嗅嗅無字的衣服。
最初遇見他時確實聞到他身上甜糯的香氣,可相處久了便漸漸聞不到了,想是習慣成自然的結果。不過他哪裡想到單單一股子甜食的香氣竟有這麼大的門道!
廖碧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