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不羅嗦,讓掌櫃拿來紙筆,素手執筆,轉眼的功夫竟寫了五張方子出來。
青年寫好後將藥方推到男子面前,一張張解釋道:“這方子,前三張都是用來沐浴,第四章是熬藥喝的,第五張是沐浴時配合使用的穴位按揉。泡澡的方子一天一換,三方為一輪,交替使用。藥喝到不再泡藥澡為止。”
“真的?”張春大喜,上前拿起方子檢視,“那在下怎麼知道毒已經解了?”
青年指指肩頭的中府雲門兩穴,道:“將軍這裡應該有兩處烏黑,就是受傷後毒氣凝聚的地方,等毒全解了,這兩處烏黑也就消失了。”
青年的氣音很微弱,掌櫃和夥計都聽不見,只有他面對面的男子和圍在兩人周圍的韓子辛、韓子青及張春三人聽見了他的說話。青年自己說“將軍”二字說得十分順口,竟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但其他四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男子挑了眉頭,再一次正眼打量眼前的人。而張春卻在第一時間抖出袖中匕首架上了青年的脖子,又有用身子擋住了外人的目光,令藥鋪裡的其他人看不出這裡發生了什麼。
韓子辛低聲喝問道:“你是誰!”
青年怔住,根本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麼,驚嚇之餘更是滿目錯愕。
韓子青倒是看出青年的疑惑,面色不善卻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家大人的身份!”
青年愣愣,突然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青年的眼睛裡瞬間裝滿了懊惱,看看對面那個目光帶著審視的男子,他輕咬著下唇,低頭沈默。
雙方僵持片刻,男子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忽而出聲道:“你認識我。”
青年身子微震,卻依然不答話。
男子咳了一聲,又說:“我很好奇,你長什麼模樣。”
話一出口,沒等男子命令什麼,青年竟是猛地按住了他臉上的面具,驚慌地拼命搖頭抗拒。他的行為甚至讓張春不得不將鋒利的匕首稍稍移開一點,免得不小心把這青年給割傷了。
男子噗嗤一聲笑出來,卻又因為氣流的出入而陷入一連串咳嗽的尷尬境地。
韓子青連忙上前為男子撫背順氣。男子好容易緩過起來,抬頭對上青年那受驚而又帶著哀怨的眼神,不由得又是一笑,再次咳了兩聲,才說:“算了。”
不知怎麼的,男子不太想為難眼前的人,或者是看在青年為他開方解毒的份上吧。
不過青年依然保持著警惕地神色看著男子,手按著面具,那個樣子簡直就像一頭大兔子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男子看到青年這副小動物姿態,不期然地又想起了幾年前那個被他戲稱為小兔子的少年,記憶中的少年在受到驚嚇時似乎也是這副模樣,總讓人覺得他會在下一刻抱頭奔逃似的。
要是小兔子還活著,現在也長成大兔子了吧?
男子看著眼前的青年一時有些出神,直到韓子青喚了他一聲,他才回神。
看著眼前和故人有些相似又似乎一身本事的青年,男子做出了一個他覺得很棒的決定: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為了以防萬一,你就跟我回去吧!”
(0。46鮮幣)宮中記 62 面具同好
Erus:我終於開始更新了……
……以下為正文……
五天後,韓式希回到了軍營,當然,對於外人來說 “韓式希” 從來沒有離開過,只不過韓式希的心腹張春帶著子辛、子青兩個近衛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順手捎了一個戴面具的青年回來。
眾人開始比較韓式希和那名為何過水的青年,誰的面具更加猙獰。
韓式希的面具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偶爾心血來潮或是其他什麼原因他就會換一個面具戴戴,這大概算是韓式希的……一種樂趣吧……
蘇國的官員知道韓式希這個“嗜好”,逢年過節都會挑一些別緻的面具做禮物。韓府裡有一個專門的房間存放著韓式希的面具,零零總總幾百個,第一次進去看的人都會覺得……很變態……
現在韓式希帶的是一個十分精巧的銀質面具,光亮的色澤和細節處的雕刻,讓這個面具顯得十分精緻,雖然金屬的色澤讓面具透出冷酷的意味,但總的來說並不猙獰。
而何過水帶的是銅面具,不知是不是年代久遠又或者是手藝的原因,銅面斑駁陳舊還有些凹凸不平,看上去就像是破廟裡沒人修繕的天王相。
於是眾人做出裁定:何過水的面具更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