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嫋嫋,笛聲空靈,沈知夏輕啟紅唇唱到“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沈知夏聲音清麗婉轉,猶如黃鶯啼谷,連鳳凰女都放下手中的葉子,專心的聽她唱著歌。
“這曲子是你作的?”
別笑話逐鹿人家是音樂盲,而且這種小情小調的東西,人家平常都是敬而遠之的。
搖搖頭,沈知夏說“這是前朝駙馬鳳雲飛為他的妻子昭陽公主所作,流傳至今。”
“這鳳雲飛挺厲害的,放我們草原一定是最好的樂師了”
聽了逐鹿的話,鳳凰女不由的辛酸,兒時母親為自己彈奏這首曲子時就告訴自己,祖父畢生的夢想就是能和祖母歸隱田園,做一對瀟灑自在的樂師。只是生逢亂世,又是王族貴胄,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更容不得你選擇,為了國家奉獻自己的生命,這是你的責任。
鳳子還注視著前方,耳邊是沈知夏柔腸百結的歌聲,往事一幕幕重現,六歲並不是完全不記事的年齡。曾經的笑顏,曾經的體貼入微的關懷,轉頭看著身邊的女子,那種熟悉的感覺容不得懷疑。她一遍一遍的教玩鬧的自己讀,凰鳴彩雲間,女桑湘水澗。世事該捨得,恩戮轉雲煙,子得陌上香,還佩歸落鄉。
“子還,等著我”
鳳子還盯著女子“為何不帶我離開?”
鳳凰女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弟弟,用堅定的聲音說“我讓他們生不如死來償還對你十九年的囚禁之苦。”
所有人的都看著鳳凰女,為突然的情況而驚訝。
“向晚照告訴那些老頭,他們的報應該來了。”
“你是鳳凰女?”幾乎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但還是問出口。
鳳凰女並不回答向晚照的問題,而是看向鳳子還“凰鳴彩雲間,女桑湘水澗。世事該捨得,恩戮轉雲煙。子得陌上香,還佩歸落鄉。子還,照顧好自己,姐姐一定會來接你。”說完飛身離開念院。
“世事該捨得,恩戮轉雲煙。爹孃,他們並不讓我們放下呀。”自己早就厭倦了,是他們一直抓著不放。
“表哥”沈知夏望著痛苦的趙卓治心中著實不忍,這哪裡還是自己那個雲淡風輕的表哥,感情果真是毒藥,
“咳咳……”在鳳子還離開念院後,向晚照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對於眼前的場景趙卓治只覺造物弄人,嘆息著上前為他把脈。
“表哥沒事吧?”
“傷了心脈,我開服藥你讓齊管家派人抓藥,靜養半個月就好了。”趙卓治坐在石凳上,專心的寫起藥方。
“怎麼會傷了心脈”沈知夏扶著向晚照坐下“簡直就是孽緣,你若是還這位折磨自己我就派人殺了他。”
“不準”向晚照緊緊的抓住沈知夏的胳膊,看到她氣急的表情,知道是誤會了,好言說道“這是我該得的,畢竟是我騙了他。”
“騙他,騙他……”沈知夏一掌打在古琴上,頃刻琴身斷為兩半“難道騙他一次,你就該用命來還。”
“小姐,這是你最愛的焦尾琴”丫鬟撿起斷為兩半的琴骸,心疼的說。
聞言,沈知夏瞥了眼丫鬟手中的琴,閉上眼“把琴葬了吧”睜開眼,最後望了望陪伴了自己十四年的琴。
三天後,江湖上掀起一陣尋寶狂潮,據可靠訊息前朝藏寶圖分為四份,分別藏於向輕俠、吳道塵、沈千里之手及劉浩然的墳墓。一時間活著的三人遭到各路人馬的追殺,向府的別院被血洗,吳道塵的的殺手盟被滅,沈千里各處的商鋪酒樓都被封或者一把火燒了,除了妻子兒女所有的下人都收拾了包袱離開了,多年的心血只剩了一樁空房子,並且每天還要防止各方的暗殺。最慘的要屬劉浩然,也就是劉君寶的爹,被眾人掘了墳墓,曝屍荒野。原本鐘鳴鼎食的家族,淪落的還不如鄉間農家。
紗窗下,女子用竹簡挑起燈芯,嘴角勾起,諷刺的笑道“好好嚐嚐過街老鼠的滋味吧”
“聖女,你不擔心向輕俠迴向府?”
“回?他回的去嗎?”燈光映著她依舊年輕美麗的容貌“若不是看在子還的份上,你以為向府能留下嗎?”
“那聖女什麼時候去接公子回湘西?”
回頭望了一眼身邊的侍女,淡淡的說道“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先回湘西給各位長老報個信。”
“屬下領命”
“主子,不去派人接應老爺嗎?”齊子魚站在簾外,詢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