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杵在那裡動也不敢動,聽了半天都聽不懂獨孤鳳與董賢二人在說些什麼。此時獨孤鳳卻有些感激,若不是方思擋住了董賢的視線,恐怕他那般狼狽的體態真正叫入不了董賢的眼吧!形容枯槁,眼窩深陷,連坐在椅子上都不能保持長久的坐姿,靠在椅背上的他哪裡還有一點當初雲江太子凌人氣勢!
董賢哪裡知道這幾天獨孤鳳因為自己而變得身心疲憊,只顧著自己逞口舌之快:“呵,難道不是你早就想好派人看緊我然後逼出謹傲現身?你敢說你沒動過這般心思!”
“喲,董相這回倒是聰明瞭,真是大有長進!既然知道我在找謹傲,那你為何要在遇見謹傲的時候不叫他快些離開?你那樣閒話家常的抱著他,我還以為董相你要助我一臂之力呢。”獨孤鳳那句“董相”極盡諷刺之意,董賢把下嘴唇咬的緊緊的。
“獨孤鳳,你當真這回要食言?”董賢像是放下自己的一切只為獨孤鳳能夠將謹傲放走。
獨孤鳳脆聲笑道:“若你真要侍候我也不打緊,謹傲那廝放了就放了,我不介意再抓他第二回。”
獨孤鳳早已察覺董賢那架勢彷彿是為了謹傲能拋棄一切,那股子忠心讓獨孤鳳狂飆怒火!可像獨孤鳳這樣的人是絕不會把情緒擺在面上的。他對董賢說:“賢兒,你知道謹傲讓一枝放他離開的條件是什麼嗎?”
“是將你逐出金盛,永不得踏入金盛一步!”隔著方思的身體,獨孤鳳彷彿能想象出董賢震驚的眼神。
董賢也的確,在獨孤鳳離開之前,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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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兩日董賢不再見到獨孤鳳,每日來檢查身體的方思也像不太知道的樣子。不過方思看著這麼美麗的人鬱結心頭,自然要開始話多了:“董賢,你這情緒對身體不太好。沒事就在園子裡逛逛,曬曬太陽。”
董賢搖搖頭,道:“大夫,我想知曉金盛太子是否被獨孤鳳捉到了?”
方思不懂欺瞞,點頭稱是。說道:“那金盛謹傲不是什麼好人,那日你與殿下對話,我聽得一二,知道是為了那金盛謹傲被捉一事,可你想想,若那金盛謹傲無狼子野心,會被殿下在雲江境內捉得?且不說現金盛與雲江形勢乃是一觸即發,就算兩國相安無事,這金盛謹傲乃是一堂堂太子,怎可隱其身份現身於雲江帝都?是何居心恐怕是昭然若揭吧!”
董賢沒有辯駁任何一字,他知道方思分析的是句句有理。且若不是這謹傲如此做法,想必獨孤鳳定是抓不到這人的。可如今謹傲已被抓獲,該如何是好?
“方某不打擾你的休息了,我就住在你一旁的園子裡,若身體不適就過來找我。”方思見董賢點點頭,也就離開了。
去到獨孤鳳那裡,見著了一枝:“微臣叩見一枝殿下。”
一枝扶起方思:“怎可叫殿下,我只是鳳的管家罷了。”
方思無措,轉眼看著坐在床上的獨孤鳳。獨孤鳳笑道:“方思,喊他一枝總管就好。”
方思點點頭:“一枝總管。”
“方思,你先一旁坐著,等一下再把脈,我有事要與一枝商量。”獨孤鳳並沒有下床,只是隨意指了指房裡的圓凳。
一枝見方思已經坐下,便向獨孤鳳開口:“我已將謹傲關押,下一步要如何處置?”
“你和雅江是否談妥條件了?”
“尚未談妥。”一枝眼角拂到喝茶的方思,只見那人只顧忙著自己的享樂,根本不聽這邊的情況。
獨孤鳳也注意到了:“無妨,他就是如此。”
一枝問道:“為何不直接與金盛談條件,將人交給他們?”
獨孤鳳解釋道:“金盛本就是強國,若被他們知曉謹傲在我手中,即使談了條件也無用,他們早晚會攻陷雲江。就算定了盟約,恐怕也會陰招不斷。但我與雅江定下盟約就不會如此了。雅江人本就痛恨金盛,若我將謹傲交與他們,他們只會心存感激,若結盟,將來金盛攻打雲江之時,雲江必有後路。”
“那雅江人會不會將謹傲交去金盛?”
獨孤鳳瞥了眼方思:“不會。若你聽說雅江太子早已走失,你就不會這樣問我了。”
“那他們……”
“只會殺了謹傲。”
“豈不會挑起事端?”
“兩國戰事,必有存亡。我們若能聯盟雅江吞了金盛,今後也無須擔心這金盛的野心。怕只怕,雅江與我戰勝之時會反目……”
“鳳……”如此豈不是引狼入室?
獨孤鳳把玩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