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來什麼。
秦王中毒這事,外人看來是圓滿地了結了,但箇中真相如何,他清楚,秦王清楚,他的姨丈更清楚。雖說秦王眼下沒有興兵報復,可他並不敢就此指望那個狡詐狠辣的男人真的已經大度地忘了這茬,會不記前仇,放過他的姨丈。而他的姨丈,取秦王性命,一計未成,可會死心?
蕭縱一直覺得他的脖子上架著兩把寒光陣陣的大刀。
再次瞧了瞧面前楚王上表的奏書,“皇上聖德,剷除溫賊奸佞,龍威浩蕩,澤陂大周蒼生,臣本當躬身朝賀天顏,奈何臣年老體衰,病痛纏身,不能親臨大明殿跪叩明君之帝威,乃臣之罪。故臣遣次子賢代臣進京,膜拜陛下威儀,以消弭臣罪之萬一。吾皇萬歲。”
楚王府的二公子,他的表弟司馬賢要進京。
蕭縱扶著額,秦王現下還蹲在行館裡半點回西北的苗頭都沒有,他的姨丈就這麼著急地把兒子往京師裡塞,明擺著是要往火堆上潑油,果然是見不得他過安生日子。
可讓人尤其覺得喪氣的,卻偏偏是在這種時候,不早不晚。
蕭縱暗歎一聲,感覺一口氣憋在心口,壓不下去,吐不出來。
他不想見秦王。
盯著奏摺半晌,從來遇事不興逃避的蕭縱此時忽然冒出個自暴自棄的念頭,要不來個人一棍子敲暈他罷。
蕭縱在重陽宮悶了一上午,用過午膳到朝陽宮探望皇弟,結果被興致高昂對他又摟又抱的弟弟驚嚇了一回,好容易將其哄著午憩,然後去昭陽殿,皇侄們也都午睡了,他再返回重陽宮,坐了片刻,終於把心一橫,對內侍道:“傳朕旨意,宣秦王入宮議事。”
終究國事為大,秦王那些匪夷所思的舉措……權且放一放,他不能坐看著秦楚兩方在京師互咬,把好不容易安定些的局面再攪和得天翻地覆。
半個時辰後,內侍覆命,卻不見秦王。
“受了傷起不了身?”
蕭縱不由自主挑高了話音。他等了多時,也把秦王面見他可能的作為盤算了個遍,就是沒想到會來這麼一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