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泡了不久,便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夏安嘆口氣,趕緊背過臉去將衣服穿上,從袖子裡掏出裝柴灰的小瓶,往臉上塗抹。再回身時,來人已經到了跟前,正脫衣服,夏安笑著跟那人打了聲招呼,便回房去了。
天越來越冷,他便越來越喜歡泡澡了。平時他們這隊回來的早,隊友們又懶得半夜洗,他便一個人在乾淨的池子裡跑上一個時辰都沒人。等到第一池的水開始微微發涼時,才有別人進來洗澡,夏安就馬上穿衣服出去。
夏安很不習慣被別人看到自己的身子,尤其在著淫穢氣嚴重的王府。
收集了三四日,縮減到了十一種。夏安再去見王爺的時候,想著報備一下。但王爺絲毫沒有要問他的意思,反而顯的毫不關心此事,對於夏安暗示性的開頭,也不予理睬。夏安想那還是不要說了,再等幾日看看,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別冤枉了什麼人。
現在王爺不煮茶了,開始帶酒喝。兩種酒,一種是很烈很裂的燒刀子,王爺自己喝,一種是清甜可口的桂花釀,給夏安喝。據王爺說,這是為了保證他不得傷寒,不誤了辦正事。夏安樂呵呵的抱著酒罈子,給王爺辦事可以撈到這樣的好處也不錯,當然,若是能換成銀錢就更好了。
一開始,夏安還以為兩個人喝的是一樣的酒,王爺是嫌棄他,不願與他同喝一壺。後來有一次王爺出去方便,他悄悄聞了聞王爺的酒罈子,氣味嗆死人。不甘心的淺嘗了一口,辣的他等王爺回來還在死命的咳。
容離知道他幹了什麼壞事,也不點破,由著他使自己的小心眼。這幾日風颳得愈發厲害了,便想著讓他喝酒暖和暖和,不敢讓他喝烈酒,揀著王府珍藏的桂花釀給他喝,誰成想這小東西不老實,還想偷喝他的烈酒呢。
“下次見面你就要把東西拿過來了。”容離嚥下一口酒說道。
“嗯,奴才記得呢。”夏安學著王爺的模樣大口地灌下一口桂花釀。王爺喝酒跟他爹喝酒大不相同,有一種瀟灑不羈的味道。
“下次本王會帶個人過來。”容離淡淡道。
夏安迅速抬眸看了王爺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心裡打鼓,帶個人過來是什麼意思,莫非要帶個殺手過來殺他滅口?應該不會呀,夏安搖頭,王爺要殺他跟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何必再假借他人之手。
容離在夏安額前落下爆慄,笑罵:“頭又抖了。”夏安捂著額頭很奇怪的看向王爺,他哪裡頭抖了,頭怎麼會抖?
天氣又慢慢陰沉,夏安抬頭,盼著會下上一場大雪,最好是那種鵝毛大的雪,只飄一會,大地便銀裝素裹,像個仙子一般。
吃過午飯,小金被夏安問私活的事弄的煩了,一溜煙跑出去說是找他們領頭的去了。夏安彎起嘴角,卻沒什麼想笑的意思,又僵硬的拉平,在房屋門前一邊給狗順毛,一邊看著從石屋裡偷拿回來的書。
突然院門口有個長相陌生的小廝往裡探頭探腦,看見夏安了,便問道:“你們院子裡是不是住著一位叫夏安的下人啊?”
夏安起身:“我便是夏安,你有什麼事麼?”
“哦,是這樣。我是王府門房的侄子,有一位婆婆託我叔叔捎個包袱給你。喏。”小廝進來,將身上的包袱遞給夏安。
夏安不解,府外怎麼會有人給他東西?忙問:“是一位什麼樣的婆婆?”
“嗯,聽我叔叔說,她好像叫王婆,以前來過咱們王府的。”
“奶媽。”夏安眼睛一亮,激動地抓住小廝的胳膊,問道:“她可還在王府門口?”
“已經不在了。”那小廝言道:“那婆婆說她到京城尋了個活計,剛落下腳,也不好在外多耽擱,只要把東西給你便成了,等以後有時間再見面不遲。”
夏安道過謝,那小廝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夏安腦子一轉,便知道那小廝的意思,替人跑腿也不能白乾啊。夏安垂眸,他連一文錢都沒有,怎麼有錢謝人。
“你等會。”夏安回房收拾了兩塊糕點,包好了出來。“我手頭有些不方便,這裡有些糕點,你跑了大半個王府,吃一些填填肚子吧。”
那小廝便惱了,心道,你明知道我是跑了大半個王府過來的,居然還想用兩個不值錢的糕點來打發我。那婆子倒給了幾文錢,卻被我叔叔要了,我成了白乾活的主兒了,憑什麼!那小廝手一翻,糕點便掉落在地上,隨即冷笑道:“抱歉,跑累了,手有些抽筋。”說罷,氣沖沖走了。
夏安嘆口氣,將兩個糕點撿起來,仔細的拍掉上面的塵土,惋惜不已。這麼好的糕點就被糟蹋了,留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