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打,夏安使得勁越大,就越覺得溼透了的身子陣陣發冷。正難受著,突然從背後兩側伸出手來,搶過石塊,打了兩下,就點燃了木柴。
點的時候,要俯低身子挨近木柴。容離往下靠,夏安就被壓的差點撲在地上,還好有隻大手及時的收回抱住了他。
夏安覺得他和王爺相處的總有些怪怪的,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怪,總是怪的很,一時間便有些愣愣的。
容離就不開心了。本王都親自捉魚點火了,難不成還要烤魚給你吃?“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烤魚。”
“好的。”夏安應了聲,拿起一根樹枝從魚嘴穿到魚尾,如此將全部的魚穿好,就要伸到火上面去烤。
容離攔住他:“你不掏內臟?”
“還要掏內臟,怎麼弄?”夏安十分的吃驚。他會煮粥,蒸饅頭,肉之類的食材他在思恩院碰都沒碰到過,怎麼可能會弄。
容離冷下臉來,就算自己喜歡一個人,也是斷不許那個人恃寵而驕,爬到自己頭上的。“放肆,難道你還想本王殺魚給你吃?”
被王爺的喝問嚇得跪趴於地,夏安舉著魚手足無措,半響,才不要命的問道:“可否借王爺的寶刀使使,奴才需要割開魚的身體。”
容離瞪著眼將自己隨身佩戴的小刀扔過去。
夏安顫抖的拿起差點就結束了人命的小刀,對準魚的身體,使勁刺下去,然後劃開,忍著腥氣,低下頭仔細的掏出魚肚子裡的內臟來。
極為艱難地弄完兩個,夏安去拿第三個,卻被王爺奪了刀。只見王爺動作利落的用刀從魚側割開,掏內臟的手法極快,不消一會,三條魚都乾乾淨淨的收拾好了。
夏安佩服的看向王爺,想不到身份如此尊貴,性子如此暴躁,自恃如此高傲的主子,居然會生火烤魚。
在王爺非常不耐煩和不高興的指導中,夏安終於烤完,恭敬的給王爺遞上一條。容離嫌棄道:“換一條,你處理的你吃,本王只吃自己處理的魚。”
不就是賣相難看了些,有什麼差別麼,真挑!哼,隨你挑,給我留口吃的就行,餓死了。夏安笑容滿面的給王爺換了條,拿起自己掏內臟的魚放到嘴巴吹吹,咬了一大口。
呸——夏安全吐了出來,怎麼味道又腥又苦,難吃死了。
15、途中白食 。。。
“王爺,好吃麼?”
容離優雅的嚥下一口魚肉,道:“外糊裡不熟。”
“還有點苦。”夏安惆悵地望著手中的魚,好好的魚全被他糟蹋了。
“那是因為你劃破了魚的內臟,本王的就不苦。”容離晃晃手中的魚,眉目之間飛揚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得意。
夏安垂眸,道了句“王爺真厲害”便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自己手中的魚。
兩人陷入沉默。容離吃的雖然斯文,但速度極快,他吃完兩條,夏安還在啃第一條,而且連一半也沒吃完。
容離抹抹嘴,吩咐道:“本王去上游喝點水,你把這裡收拾乾淨,趕快跟上來。”
夏安內心歡喜,面上仍是奴才得了命令般順從:“是。”等容離的身影消失,他迅速扔掉自己手中的魚,把王爺剩下的那條拿起來,片刻便啃得只留下魚骨頭了。雖然不如以前吃的魚味美,但至少沒有怪味道。
沿著河流而上,一路上鳥鳴葉落,河水叮咚。夏安尋親失敗的沮喪心情,昨日驚魂重重而無暇思考,此刻因著外界環境異常美好和諧,而映襯著他的不如意更加的讓人難過。
回到王府,方夏同會念及親情來尋他的吧。夏安鼻子酸酸的,說起來,他也只有這麼一家親戚了,功利一些,這是一個希望最大的出路。
如果方夏同不來,他只能待在梧桐院中,一日一日被使喚做苦力,或者有一日犯了錯誤,被打個半死拖到後山餵狗,或者不小心受了傷,如鄭大一般,在痛苦的煎熬中死去。
也或者,他能在王府裡換一個比較安全的工作,最好是有錢賺的,這樣靠他自己的雙手就能將自己贖出去。這樣最好,比方夏同贖了他好,至少他不會欠人情,以後面對方家也是平等的。
怎麼才能往上爬,夏安的視線落在前面不遠處靠著樹幹發呆的男子身上,寶藍色的綢緞袍子流光溢彩,嵌玉絳紫腰帶左側垂下淺黃色流蘇,一夜奔波宿外,身上竟然一絲塵土也無。夏安低頭看看自己,褲子是從龜公身上扒下來的藍黑的寬褲,灰色袍子是韓管事借給自己的,亦是大且寬,不合身不相搭的衣服,看起來自己就像個小丑一般。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