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可以還給我麼?”說罷,便抽走了那柄木扇。
嶽璟辰呆滯。
段宏瑄與沈秋桐轉了身,便要直接從大門出去。嶽璟辰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朝段宏瑄屈下了雙膝。
“寧之,我請求你……”
話未說話卻被段宏瑄打斷。面色蒼白的青年並沒有回頭,只是最終說了句:“陛下,保重。”
芯子葵在長廊周圍無情地盛開,淡黃的色澤在落日餘光下染上了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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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二面牆 。。。
已是景宏五年夏。江南每每入了夏季便開始有各種風光,景色也與北方大為不同。小橋流水人家,在路邊灑出大片涼蔭的古樹下更顯寧靜。偶爾有雨時,行人撐著油紙傘從石板橋上走過,擦肩時會友好地互相笑笑。小巷裡有商販的叫賣聲,吃的玩的應有盡有。這便是小城。
這兩年,段宏瑄幾乎走遍了大暻南方所有的城鎮,大的也好,小的也罷,有的甚至只有那麼幾十戶人家,唯一的客棧在小鎮的正中心,根本不分天地玄黃的等級。
早已進入夏時令,快到三伏天的時候了。他兜兜轉轉,又到了漓陽。按理說南方的水鄉絕不止這一處,偏偏這個最對他的喜好。正巧今日是南方習俗中一年一度的長燈節,他便來了。
在謫仙居點了桌酒菜,位置在二樓的欄邊,從欄杆往下看便是灕水。撩了衣襬坐下,點菜時還要了一小壇梨花白。奈何酒雖香,卻仍然不及金陵他最愛的那家調出的滋味。他一手握著杯子,斂下眼眸。唔,等今日過了節,便回金陵罷。想著在故鄉的幾個好友,便忍不住抬手,對著虛空敬了敬,彷彿對面還坐了別人。
灕水上停著幾艘畫舫,白日裡並沒有點上那麼多燈,只是靜靜靠在河邊。還未到華燈初上的時候,因此那些鶯歌燕舞的畫面尚未登場。
思緒有些飄浮,慢條斯理品著酒菜的同時,卻是想著這般那般的事。對了,回金陵時一定得給扶蘇捎兩件有趣的玩意兒,不然將她晾在那兩年都未曾見過,若沒有些表示的話,此番回去定然會被她斜著眼瞧個夠了。
樓下有一些文人雅客聚在一起舞筆弄墨,不知是誰隨口吟了一句,非詩非詞,也合不上曲譜韻律,寥寥十幾個字湊在一起罷了:
“獨倚紅欄,孰知情濃,離鄉也似怯。”
狠狠撞進段宏瑄心裡。
*****
晚間,長燈節的活動算是正式開始了。灕水上滿目都是各種各樣的畫舫,有錢人會租了畫舫遊灕水,同時也會有許多百姓在岸邊觀賞。長燈節有一個不知從何時開始流傳的習俗,百姓習慣用白色的紙折一盞蓮花燈,在上面寫下自己的願望,然後放入水中,讓燈順水而下,瞧來還頗為壯觀。
段宏瑄上了艘不小的船,上面人也不少。因為去得晚,已經沒有空餘的小船,便只能與人同乘。他倒反正只是趕個熱鬧,明日就要離開漓陽了,今晚不若放縱一下。
上船前在酒樓裡拿了兩壺酒,不是梨花白,是店家自制的清酒,味道不重卻很醇。他上船後撿了個不顯眼,卻能將江景盡收眼中的位置,坐下了便安逸地自飲自酌,偶爾灌得急了,酒液順著唇角滑過下頜,就抬手隨意用袖角拭去,殊不知一舉一動全被對角那人看了個完全。
夜色越來越濃,段宏瑄隱約有些喝醉了。沒想到掌櫃這酒喝起來不刺,後勁卻很足。等到視線有些模糊了,卻貪戀那味道,不捨得放手。
酒壺卻被從對角走過來的那人奪了去,壺中剩下的一小半酒因為對方的動作在壺中左右晃盪,甚至從壺口灑出了幾滴,濺在甲板上。
段宏瑄瞪大了染上些許醉意的眼,看著面前這人。明明已有兩年多沒見,卻在第一眼清晰地認出了他。那段只有幾個月的記憶一瞬間在腦海中閃過了一遍。
嶽璟辰手裡拿著那壺酒,另一壺早被段宏瑄喝完扔在一邊了。他看著眼前這人完全沒變的眉眼,來之前想好的許多話都瞬間拋在了腦後,最終只能握緊了手中酒壺,露出一個可以算是討好的笑容:“許久不見了,寧之。”
若是朝堂上那些人瞧見孝睿帝笑得這般……膩味,定然是要瞠目結舌的。
段宏瑄卻不答,視線移到了別處。他瞧見案上有一對夫妻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孩,因為蓮花燈慢慢沿著河岸往下漂,小孩欣喜得直拍手,口裡含糊地說著:“爹孃,我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對不對?我能看到海對不對?”稚嫩的語氣,換來他父母寵溺的點頭。
嶽璟辰順著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