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他並沒有叫出來,只是臉上做出了這樣的表情。裘衝立刻停下來。
“沒關係的,怕疼就不做了。”
莫斐用手指引著,帶著裘衝找尋契合的方式。不過一個埋身俯衝,莫斐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看他緊咬著唇也知道忍得十分辛苦,更何況溫熱的液體已經流過了敏感之地。
“我……真是……每次都弄糟……”
胡亂說著道歉的話,裘衝便想要偃旗息鼓。兩人身形本相差甚巨,勉強行為必定痛楚加劇。更何況自己酒醉之下力道無法控制,若再弄疼了他……對於莫斐,裘衝真恨不得捧在手心裡呵護著,又怎能眼見著他在自己身下委曲求全?只是他還來不及動作,便被莫斐攀沿上來,摟住頸項吻住了唇。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用行動說了個清楚明白。那飽含著糾纏之意的吻在口腔裡蔓延出香甜的味道,宛如醇酒,越飲越醉。裘衝與他互吻著,一時間膠著征戰,往來回合。而最後,都變成自己一味的攻城略地。莫斐不如他氣息綿長,不一會兒就掙扎著逃脫開去,摟住肩咯咯笑著,喘(蟹)息道:“都快沒氣了。為何咬我舌頭?”
有些事做起來是一碼事,說出來又是另一碼事。
更別提——還被人這麼頸吻相交,摟在耳邊笑語。
裘衝只覺得自己靈上最後一根清燭也嘎嘣一聲斷了。他俯□去,用雙手卡住髖骨上方那一道月牙狀的柔韌,然後一下一下的,將自己的全部情感和瘋狂索求,都隨之奉上。
莫斐的上半身整個反弓起來,如天上的新月,揚起一道雪亮的弧線。他喘(蟹)息著,望著天窗外那輪皎月,覺得自己的魂魄已在半空之中——
他想,這一次之後,真的是了無遺憾了。
事畢之後,裘衝也一直環著莫斐身子,在他耳邊訴說著各種廢話和醉話。
“我老家在攸湖邊上。前面有清澈的湖,後面有巍峨的山。”
“等我回去,我帶你去野草地策馬狂奔,去湖中抓鱉捕魚,去山上採果獵狐。”
“我們可以蓋很大很大的院子,又或很小很小的茅舍。只要是你喜歡的,哪兒都可以。”
“我每年都回去看你,數日也罷,數月也罷,你等著我,我給你一個穩穩當當的家……”
話到最後都變成稀裡糊塗的胡言亂語了,但莫斐卻彷彿每一句都聽懂般一直點著頭,說著“知道”“好的”,露出水一般溫柔的笑意。裘衝終於沉沉睡去,月影東斜,似乎已經是丑時了。
莫斐緩緩挪開裘衝的手足,移開了身子爬起來,他用最輕柔的動作換過雪色外衣,不刻意卻又穿戴完畢。他最後回頭看了裘衝一眼,終究俯□去,用手指沿著他熟睡的側顏,完整地劃過一遍。
雖然知道現在就是捏起他的臉,做出各種怪狀他也決計不會醒過來,但莫斐還是放棄了這一惡作劇的打算。他飄然離去,從案臺上尋過筆來,書信一封,簡單數語,偷偷塞在裘衝枕下。
莫斐用唇語說——
珍重。
然後他掀開帳簾走了出去,還在巡邏計程車兵看見他,不由好奇道:“公子深夜出巡,所為何事?”
這些人或許真的不知道他的來歷,一個個都口稱公子,於是莫斐笑著回應道:“終得安逸,竟有些睡不著,所以四處走走。”
“公子小心夜涼。”
士兵見他衣衫單薄,終覺不妥,於是拿過一些衣物來交與他。莫斐笑而受之,在夜色裡越走越遠。
“公子別去遠地兒,小心野獸。”
“謝你提醒,我自會小心。”
他遠遠地回答道。
而帳內,裘衝還在榻上安臥著,沉醉入夢,唇角帶笑。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踏實,那麼的溫柔,那麼的開心。
就好像在夢裡,他已經抓住了他的歸宿。
在裘衝枕下,壓著一頁紙角,上面寫著幾句很簡單的話。
“西摩吾兄,萬般事端皆由吾起,吾不忍遺禍於汝,唯有自去。汝之深情厚誼,吾甚愧對。肝膽之情,唯有他時報。吾去也,勿相掛。梓潼別筆。”
對不起,西摩,我還是騙了你。
如果我不答應你,你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我歸去,反而誤了我的正事。
而我,是一定要回皇城的。
我欠那個人一個囑託,一份約定,一條命。
你一定也無法想象當幾萬雙流著鮮血的眼睛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