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有陰間才有這麼靜謐,這麼黑暗,這麼陰森到恐怖的地方。
莫斐忽然覺得很害怕,以至於全身都顫抖起來。他情不自禁的喊出聲來:“何人在此?”
然而沒有人回答。
似乎連輪迴的機會都沒給,就直接這樣拋進了時空轉換的縫隙裡。
莫斐更加害怕了,那種恐懼像細線一樣捆住了身體。他忽然不顧一切地大喊著:“何人在此?求求你說話啊!說話啊!”
我不要一個人!!!
這個時候,黑暗中終於出現一個聲音,就像是牙縫裡豁出一道氣流。
“還真是難看啊。膽小如鼠的傢伙。”
真是令人無法言語的聲音啊,莫斐一邊感慨一邊腹誹:黑不拉幾的你吱一聲會死啊!啊!啊啊啊!嚇人很好玩是嗎?
但無論如何,這個聲音依然帶來了溫暖,就好比無窮黑暗裡一叢小小的火光。
莫斐緩緩坐起來,摸了摸身上,衣服鞋襪都是皺巴巴的,一股揮散不去的潮溼像嵌在了骨頭裡。身上的東西都被水下的暗流沖走了,連火刀火石都沒有留下。莫斐又冷又餓,衝著那廂問道:“你身上還有火刀火石嗎?我的被水沖走了。”
那廂沉默了一會兒,答道:“我的也丟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廂冷笑道:“若不是你不顧一切想逃命,又怎會來到此處?現在你我都還在北邙山的水道之中,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等死。”
莫斐壓著火兒,只哼哼道:“我賤命一條,爛也就爛了。可惜你貴為王爺,也只能跟我一道薄葬於此,可謂冤枉得很,委屈得很啊!”
忽然黑暗中一物破空而來,莫斐只能憑直覺扭轉頭顱,堪堪躲過,但臉上已被劃傷。那人又自冷笑道:“有這功夫耍貧嘴,不如去找路。除非你真的不想活了。”
莫斐脫口而出:“你為什麼不找?”
那人冷笑道:“此處一片黑暗,本王怎可親為危險之事?”
你……好卑鄙!
莫斐正欲大罵,忽然黑暗之中又傳來破空之聲,一粒石子啪的落在莫斐左腳邊不過寸餘之處。力道之重,碰者絕對斷筋損骨,莫斐連忙退了一步,緊接著右腳邊又落下一石,他一步一步後退,那石就一步一步追上,直至把他逼出十步之外。
上官白這才住手,冷冷道:“我勸你最好識相,莫要生出是非來。否則,我說下一粒石子打在你左膝上,就絕不會打在右膝。”
莫斐大怒道:“要我做事你不會好好說嗎?非要生出強迫來,顯得你多強勢是嗎?此處就你我兩人,活也在一處,死也在一處,這時候還分什麼等級?為何不能放□段,合力為之,也好儘快找到出路?”
這一次,那廂沉默了更長的時間。而後,一粒石子準確地送到莫斐的左膝,雖然力道不大,卻依然使得莫斐通體發麻,不自禁半跪下來。
“再多一句廢話,我敲掉你滿口牙。”
冷到極處的聲音,讓莫斐整個人都凍住了。剛剛醒來的時候……聽見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慶幸,幾乎要拋開所有芥蒂跑到他身邊只為擷取一絲溫暖。而今,這一點小小的期盼也被黑暗吞噬了。他是高傲自大的暴君,死到臨頭也不忘維護他那可憐而又可悲的自尊。
和這樣的人死在一處,真是人生奇恥大辱!從這一刻起,莫斐只想著怎麼能活下去,逃出去,逃到離他遠遠的地方去!
當腿終於可以吃勁兒的時候,莫斐咬著牙站起來,摸索著走去水路方向。
又一顆石子啪的打在他身前:“去哪兒?”
莫斐慍著氣答曰:“哪兒來的哪兒去。既然有水聲,就一定能出去。”
那人淡淡道:“你腳下的這塊地方,早已偏離主水道。莫說外面的支流究竟通往何方不知,能不能重回地面不知,就算僥倖有個出路,除非你有本事自己過得了外面那個極大的漩渦,否則也只好做魚食了。”
“這麼說來,我還要謝謝你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救我了?”莫斐只是不信,嘿嘿直笑。
那廂沉默半晌,然後才淡淡道:“你若不信,探視一番也可,以身試險也可,捨去你的狗命也可,與我毫無關係。不過你腳下的這片地方有人工雕琢的痕跡,而且有風從內而外,似通外界。你若是閒得無聊,為何不沿著風道往裡瞧瞧?”
莫斐心中一動,方才退的這十步腳下平實,並無障礙,確有人工雕琢的痕跡。他蹲□四周一摸,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