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民居上的兩人,唇角微微帶笑,眼神陰冷似蠍。
“很好很好。”上官白啪啪地鼓著雙掌,“逃得挺快的。你二位這是要去哪兒啊?”
莫斐只覺得對面那人的笑容讓身體裡的血液全都凝結如冰,連舌頭似乎都凍木了,言語不能。而這時,一個人影閃在自己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去:“主公,莫斐已完成他的使命,還請主公放他歸去。”
上官白只是笑:“他既已完成使命,當聽朝廷封賞。如此張皇逃命,又是為哪般啊?”
莫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莫斐不過為私人恩怨做事,算不得大功。今日也僅求能囫圇個的從這皇城裡走出去,還請皇上成全。”
上官白搖頭笑嘆,聲音幽幽傳來:“莫斐啊莫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若在宮中乖乖待著,朕自有好果子給你吃。可是你卻拐著我的親隨私奔,如此一來,不就成了雙人叛逃了麼?”
莫斐臉色唰的一下白了——難怪這一路逃得還算輕省,原來他早已安排下一箭雙鵰之計!上官啊上官,你剛剛大權在握,便是一個不留了嗎?!
英雄跪在前面,身子一動不動,甚至連語氣都如同鐵棍般剛硬不屈,一字一句送了出去:“違令之事英雄一力承擔,求主公放莫斐離開。”
說話間,他忽然身子如鬼魅般跳下屋去,只聽見下面“啊啊”兩聲,已是有人著了道。莫斐臉色又變,這才知道原來上官白一邊好言好語與他們演戲,一邊安排了人手四面包圍。英雄起手刀落力斃兩人,上官白臉色也不由變了變,冷笑道:“郝英雄果然好武藝,原來朕從雪地裡抱回你這條野狗崽子,就是為了讓你咬朕的!”
郝英雄此刻站在宮牆與民居之間的巷道內,四面圍敵,孤膽一人。他聞言後呆了呆,仰望著如同在九天雲外的上官白,一字一句道:“主公大恩,英雄從不敢忘,只是……只是……”
上官白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厲聲道:“你好好低頭看看吧!看看你手上沾著地都是誰的血!他們都是東府的影衛,是跟你同吃同睡,同生共死過的兄弟!你為了自己的淫心賤行,竟可以背叛主公,斬殺兄弟。郝英雄,你這個畜生,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英雄茫然地低下頭去。垂在腳踝旁的面孔生疏而又熟悉,卻已變成毫無生氣的慘白。他身子越來越抖,越來越抖……
“英雄,別聽他的!那些人只是走狗,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的走狗!”莫斐趴在瓦上痛聲疾呼道。
而上官白亦低頭看著他,忽然轉過妖媚魔聲:“郝英雄,你好好想想吧。你為什麼要跟著我?你這一輩子,跟著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
好個痛心疾首,好個悔不當初。
英雄忽然間淚流滿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下,塵埃騰起若霧。
“我……對不起主公。”
上官靜靜看著他,居高臨下地。
“還有你冤死的父母。”他輕輕補充道。
“上官白!你這是要逼死英雄嗎?!”
莫斐只來得及大喊出這一聲,卻已見英雄倒轉劍尖,對準胸膛插了進去。他的寶劍是如此的鋒利,曾多次愛不釋手地擦拭過,炫耀過,而今它奪走的最後一條生命,卻是它的主人。
英雄一劍紮在死穴上,瞬間倒地斃命,就算大羅金仙在場也回力無天。他死得如此堅決,就好像誰在用鞭子抽著他的靈魂一樣,將他對塵世的最後一點留戀都抽得乾乾淨淨,連個渣滓都不剩了。
莫斐淚水洶湧而出,對著上官白大吼道:“你逼死了他!”
“住口!”
上官白原本一直低頭看著英雄,此刻卻忽然抬起頭來,眼中噴出怒火,對莫斐厲聲道:“你明知道他有忠義之心,還逼他帶你逃走!你只為自己活命,卻讓他身負道義煎熬,違背父母遺命!他的死,根本就是你害的!”
莫斐只覺得渾身精血倒流,一股一股的血氣猛烈衝擊著頭部,天地一片搖搖欲墜。
原來是這樣。
原來,在英雄決定帶他逃亡的時候,就已經明瞭死志。
“把他拿下!帶回去!”
上官白一聲令下,立刻四面八方出現無數侍衛,一個個虎視眈眈地望著民居屋頂上的莫斐,謹慎前行。
在莫斐悲愴悔恨、虛弱無助之際,就已經失去了最後逃走的機會。如今天羅地網鋪下,似乎……除了束手就擒,再無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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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風起雲湧 。。。
這便是我的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