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憶及梵修逸說的話,想到他那麼努力、弄得吃壞了肚著了涼,一切勉強不過是為自己沒心肝地責怪他像女子的話,俞立刀就覺得喉頭上都冒著歡喜。
不該啊,是他害得梵修逸病例,可知道他這麼在乎他的話,他是不是也可以認為……梵修逸對他,也有他對梵修逸一股的心思?
他恐怕是離豪爽大俠的人生計劃越發遙遠了……為他,倒也值得,只是還得慎防爹親的砍腿刀。
俞立刀覺得肩膀有些略略的麻,便移動了一下身子,卻驚動了已漸漸退熱的梵修逸。
「唔?」發出不滿的哼聲,梵修逸雙手貼上他的胸膛,抬頭看他,臉蛋在他面前搖來晃去。
明明燒得嘴唇都乾裂了,不若最初見時的水潤光澤,可他就是覺得它該死地誘人!
讓他忍不住回憶起山上親吻時從梵修逸口中攫取的甜美……
他記得梵修逸瞪大了眼,驚嚇地看著他,就像他們的第一次,但他很快就閉起了眼睛。不知是不是燒胡塗了,他覺得梵修逸很熱,很暖,一直暖進他肉體的深處,他的舌牽拉著梵修逸的,卷著它,它柔軟而順從地隨他而去,攪動起黏稠的聲響和躍動的情慾。
還好他還有理智,知道自己親吻的物件是個病人。好不容易他才願暫時終止這個吻,梵修逸睜開眼驚嚇地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麼而沒說出來,之後便昏昏而倒了。
他醒了之後,會怎樣呢?
俞立刀抬手整理梵修逸額邊落下的一縷發、輕輕地為他別到耳後。他又趁機摸他了,忍不住,手彷彿自己有了生命,自從他認定自己看中了梵修逸,承認了自己對梵修逸有那樣的心思,碰他摸他抱他,就彷彿成了他最自然的想法。
他不想嚇著了他,這小王爺的心思如他的身子一般的纖細,他是個粗人,不知道怎麼對待他才好。之前從來隨心所欲,連對自己老子都可以甩開不管的人,卻被梵修逸拉住了手腳,沉迷於他的一顰一笑,眉眼唇齒之中……唉……
心肝肚肺腎五臟樣樣都有就是沒有良心,這是爹親指責他時常用的話,但他卻不能對梵修逸沒有良心。他和他,不大一樣。生得不同長得不同,梵修逸是他沒見過的那類人,而自己也應當是梵修逸不曾見過的。
所以,他要小心,一點點地讓梵修逸也對他有那種心思,雖說江湖上都說他最愛與女子廝混,可他不想第一次心動,就被對方當了猴急的採花小賊呀!可真讓他這爽直慣了的人憋屈得緊。
他一面想,一面手指在梵修逸臉蛋上摩挲,這讓睡了太長時間的人終於醒來。揉著眼想要看清面前的狀況。
褥子太舒服,他熱的時候,它是涼的,後來他覺得冷起來,它卻是熱的,讓他睡得陪外舒適。
手撐著的質感厚重而溫暖,但卻不似布匹。
梵修逸睜眼湊近看看,再戳戳,指下突然傳來有力的跳動,嚇得他連忙後退,於是望進俞立刀帶笑的深邃雙眼。
「啊?」他指他,卻連帶發現手上光光的冷,再一低頭,發現自己裸得不著寸縷。
「這……這是怎麼……」梵修逸驚嚇地拉起被遮住自己,被子被移動,露出個同樣光溜溜的俞立刀來。
「什麼也沒有,不過是儀王爺你發了高燒,混亂中把我這個男人當了女人,不僅撲過來脫了我的衣壓我在床上,而後邇做了些難以言喻的事來……」
「我……我怎會做這樣的事?」梵修逸難以置信地搖頭。
俞立刀原本就是不想讓梵修逸立刻想到那個吻才戲弄於他,根據他的判斷梵修逸那時還有些許的理智,可看他又驚又嚇得把遮身被子都丟開了,便不捨得再繼續下去,只幫他拉了被子把身體裹了。
「別再遭風寒,車隊大約還有半天路,明早才可到達。你病了,小叔叔,難不成你還真認為你病著的身體能把我怎樣?」
他嬉笑著解釋,心裡為梵修逸臉上的茫然而刺了一刺,他真是容易認真呢,這讓他更堅定了要保護他的信念了。
「我病了?」梵修逸忽地回想起之前他和他在山上……天,那是什麼?他和他的嘴唇靠在一起,隱約他還記得俞立刀伸了什麼到他嘴裡,軟熱溼滑地在他口腔裡撫觸,這……這分明是親吻,又一次?
梵修逸瞼上刷地升起一片紅,俞立刀知道他恐怕是已經清醒,便尷尬地咳了兩聲。
「我……是我又像女子了?」
梵修逸吶吶道。
「……咳……不是……」俞立刀反射一般地否認,接下來就一陣頭皮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