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深,可從沒想到,何放歡對他的敵意已到了絲毫不加掩飾的地步。
何放歡手腕微翻,正要挑斷莫醉秋右腳腳筋,眼角驀然飛過一點陰影,撞上他的劍身。一股大力登時震得他手腕發麻,佩劍脫手飛出丈許才落地。
打落他佩劍的,是兀自黏在劍身上的一朵梅花,淡淡的鵝黃,嬌弱如江南少女。然而何放歡和身後護院們的臉色,全都變成慘白。
「是哪位高人?」何放歡強做鎮定,向著四周的空曠發問。
悠揚的古箏聲近了眾人,男子的聲音越過箏音,冰冷優雅。「出去!莫弄髒了這片默林。」
這次,眾人終是找到了聲音來源,駭然望向前方。
灰色的衣,灰色的發,只是一個背影,卻似亙古起就已經站立在默林間,幾瓣沾雪的梅瓣,從枝頭飄零而落,拂過男人灰色長髮,被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拈起。
一花一世界。男人緩慢地轉身,一雙悠遠深情的眸,仍凝望著指尖梅瓣,彷佛那是世間唯一值得他眷戀的所在。
男子身後,還恭敬地跟著個其貌不揚的黃衣人,垂眉斂目,懷抱一架木色陳暗的古箏,服飾跟何放歡先前見過的那兩個黃衣女子極為相似,顯然是灰髮男子的僕從之流。
這灰髮男子,十之八九就是祭神峰此次攻打斷劍小築的主將。
何放歡想通此悼後,背脊冷汗涔涔,衣衫盡溼。「你是祭神峰的人?」
話音剛落,他眼前黃影微閃,還沒看清楚,臉頰上已經被人摑了記耳光,半邊臉頃刻間腫得老高,火辣辣地作痛。
那黃衣僕從身形一晃,回到了原地,依舊低著頭,一副拘謹木訥的下人模樣,說出的話卻驕傲無比。「尊主而前,哪容你這小輩出言不遜。叫你們門主七劍君子別再做縮頭烏龜,出來會一會我家尊主。」
何放歡心驚膽顫,如果他聽得沒錯,這灰髮男子應當就是師祭神。
他這莫師弟做的好事,居然將師祭神這大魔頭也引上門來了。何放歡怨毒地對面色慘白的莫醉秋瞪了一眼,喝令眾護院上前圍攻兩人,自己足底卻用勁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