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擺陣施法,跳舞祈福,以這種方式向上天求救。
楚梟聽後一愣,隨即笑不可止,他知道南蠻這個地方呢,巫術很盛,光是南蠻女巫的離奇故事就可以編寫好幾本書冊,其實他慶國也有國師,過年過節的時候也要去祭祀一番,只是沒想到南蠻皇族會這樣迂腐——他們甚至不著急逃走!
這是要迂腐愚蠢到什麼地步,才會有這種可笑的行為。
楚梟大笑後心情舒暢,下令道:“好,繼續探。”
過了一個多時辰,密探又來報信。
“啟稟皇上!南蠻王試圖咬舌自盡,現在生死不明!”
楚梟哼著不著調的曲子,慢悠悠甩了一下手中馬鞭:“救活他,他要是死了,就把他們的皇子綁來。”
密探領命而去,大軍繼續前行,路途漸漸開始平坦起來不似剛剛崎嶇,只是山風更猛,楚嶽忽的勒住戰馬,揚手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楚梟訝道:“阿嶽,這是怎麼了?”
楚嶽長眉緊攏,閉眼聆聽一陣,這才張開眼,不是很確定的說道:“三哥,我似乎聽到一些聲響。”
軍中其他人也停下了腳步,甚至有人趴在地上細聽起來,山風呼嘯似虎,楚梟闔眼,屏氣凝神著,猛地睜開眼:“的確是有什麼聲音——”
話音剛落,地面竟毫無預警的震抖起來!
“糟糕!是地龍醒了!”
頓時山林間的鳥畜驚恐外逃,山泥傾瀉,土石倒地,一片混亂,楚梟並不慌亂,大吼道:“讓所有人下馬,穩住!都給朕好好的穩住!”
地面越發抖動的厲害,地崩裂的速度極快,楚梟下地的時候幾乎站不穩當,他心裡頭念及青年的安危,一眼看去只見楚嶽跌倒在地,也沒受傷,就在正要站起的時候,後頭的戰馬受驚,嘶鳴聲不斷,狂亂的朝著青年奔跑起來,楚嶽閃躲不及,眼看就要被馬的前蹄所傷,楚梟面色大變,根本不用思考的縱身撲了過去,將青年安安穩穩的護在身下。
“三哥!”
楚嶽大駭,面如死灰。
楚梟悶哼一聲,更加有力的護住楚嶽,有盔甲保護,他並不覺得非常疼痛,可能斷骨——但這並不算什麼。他聽得到青年的聲音,但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心臟像被無形的鉤子可拷住,一點一點的脫離出他的身子,楚梟漸漸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響,如同綁了石頭,沒有絲毫抵抗力的往死湖底下沉去——
他的身子失去了所有力氣,再也沒有力氣去保護青年,只是慢慢的往下倒去。
如同戲已落幕,一切全歸於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楚梟漸漸有了一絲絲的意識,他知道自己狀況不佳,身處在無法走出的黑暗之中,但他深知不可放棄,只要一絲動搖則會萬劫不復,虧他意志超群,硬是抓著這一點點的光亮,死皮賴臉的撐了下來。
等他感知到一絲痛覺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又活過來了。
楚梟想笑,但是全身巨疼,而這些疼是散佈在全身的,並不來源於背部——他記得那個場景,自己大概是斷了骨頭,但又有什麼所謂呢,只要楚嶽沒事,這就值得去做。
他是真的說不出什麼許諾終身的甜言蜜語。
耳邊有鐵鏈聲相互碰撞而產生的清脆聲,楚梟一下子清醒了,他艱難的抬起頭看向四周,但手腳卻不能動彈——上頭有鐵鏈鎖著,四條鏈子死死困住了他的手腳。
這裡似乎是地牢,但他不確定,因為他沒來過這,鐵欄外是一條彎折的通道,壁上點著火把,不斷明滅而顯得陰森。
楚梟只是迷茫,他沒有生氣,或者暴怒——他快要連思考的力氣都沒了。
他試著開口,但說不出一句話,口中的疼難以言喻,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鐵漢,什麼疼痛苦楚沒受過,如今看來,他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了。
通道那端有聲音傳來,是開門的聲音,幾個獄卒推開了門,門外的人一腳踏了進來,開口道:“把燭火都點開。”
一下子,整間陰寒的牢房裡頓時亮堂起來。
來人一步步下了梯,玄黑王袍,龍紋錦繡,楚梟抬起臉看向牢外的人,鐵鏈隨著他的動作而猛烈搖晃了起來,但他依舊說不出什麼話來。
青年站在牢外,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其他情緒,除了冷酷之外。
“開啟門。”
獄卒將牢門開啟,楚嶽進去後並不靠近他,似是看一個讓他嫌惡的陌生人。
楚梟想笑,於是他把眼閉上。
能怎麼辦呢,已經到了這個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