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唇間的暖熱是真實的。
唇舌交纏,緊逼不放,空氣都被不斷擠壓走了,楚梟眼睛瞪大,幾乎忘記了正常呼吸的辦法,臉頰漲紅的不行,心跳如鼓,耳膜都因為強烈的震動而嗡嗡作響。
青年伏在他身上,牙齒劃過他頸下的面板,獸類一樣輕咬了下去。
楚梟沒忍住,悶哼了出聲,在短暫的失神後怒羞交加,簡直有磨刀霍霍殺人的衝動了,他用手肘子想把青年頂開,楚嶽半眯著眼,微微的喘著渾濁粗氣,無論他力氣用多大都不肯退讓半分。
青年的手滑至楚梟腰間,楚梟臉色一變,腳趾都因為全身的顫動而痙攣著。
“混賬——放開朕,朕他媽宰了你——”
他怒吼,終於掙脫出一隻手,想也不想的朝著青年扇了過去,清脆霸道的力道使楚嶽呆滯了半晌。
“皇兄……”
楚梟屏住呼吸,因為青年這句低喃而腦中空白,所有的憤怒羞恥和不知所措神奇的一下子被抽空了,只能感覺的到針扎一般地刺感清晰的侵蝕著意志。
這種以下犯上的事,必須重罰,而且怎麼罰都不算過分——
剛剛心裡的確是一直這樣對天發誓的。
但與青年這樣靜靜的一對視,所有思緒都被像潮水瞬間湮沒,口舌打結,思緒模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下一刻應該做些什麼了。
毫無疑問這是緊張的感覺,天知道他當年獨闖敵營的時候都沒有這種類似要被窒息的滅頂感。
“你,你放開朕!聽到沒有!”他色厲內荏的命道。
楚嶽的雙手一路摸索至他兩頰,然後將腦袋支到了楚梟的肩膀上,手也落了下來,輕輕揪著楚梟被扯開的衣領,剛剛的事耗費掉了所有氣力,於是一旦埋下了頭,就再度陷入昏沉的睡眠中,動也不動了。
從上一刻的激烈戰鬥到現在的安靜收場,當事人完全的不負責任,就這樣一句都不解釋的倒在他肩頭上。
不可言喻的空虛感,如同被拋棄一樣。
又是隻有他一個人記得,就像當時他回魂到最後,都是一個不可以說出來的秘密。
“你……給朕起來!”
楚梟憤怒的從床上爬起,將青年拽翻了過來,可是對著這樣昏睡的沒有知覺的臉,再怎麼樣滔天的憤怒都無處可以發洩,楚梟眉頭緊鎖,緊咬著剛剛被對方弄破的嘴唇,不停的變換臉色。
他在房裡來回踱步,實在是心煩意亂到沒有辦法了,踹倒了房裡的梨花木圓桌,這麼大的響聲,但是床上的人卻依舊沒醒。
可惡,這罪該萬死混賬!
楚梟一邊整理自己的衣物,一邊提腳往青年臀部踢去,飛速推門離開,嶽王府管家在外頭聽著乒乒乓乓的怪聲,心中擔憂至極,但又不敢貿然進去,在焦急等待之際,看到皇帝臉色鐵青,怒氣滔天的大步走了過來。
“今天事要是敢告訴你家主子,你們就等著去陪葬好了。”
皇帝面目猙獰,一副欲殺之而後快的駭人口吻。
管家一個腳軟,磕頭不停:“奴才明白,奴才決不告訴嶽王殿下。”
“朕今天來這裡的事,也不準說。”
楚梟心裡頭實在燥熱,油鍋一樣翻來滾去的冒著泡,他想好好去喝一杯,宮裡頭自然不會有人陪他,於是他便召集舊部老友們,一夥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其中一人的將軍府上。
大家都是武人出生,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雖然也不比當年的親密無間,但總比宮裡頭那些人好得多,楚梟端著酒碗,仰頭一口就幹了個乾乾淨淨,烈酒滲進嘴上的傷口裡,一陣火辣。
他一碗又一碗的喝悶酒,身邊的人大多五大三粗,但久久被皇帝身上的陰雲籠罩,再粗枝大葉都察覺到不妥。
對於這幫人來說,皇帝會有這樣的陰鬱苦悶的表情,實在太過稀罕,他們有的追隨皇帝十多年,皇帝暴怒見得多,因為皇帝是有權利可以對別人撒氣的,相反這種悶悶不鬱就顯得蹊蹺了。
“老大——您這是幹什麼啊,有什麼事能讓您憋著,來,兄弟陪您乾一杯!”
楚梟與兄弟碰杯,鬱氣依舊得不到紓解,他慢慢掃了眼一群兄弟,一個個都是精神抖擻,紅光滿臉,似乎各方面都過得十分不錯。
“老小子,府裡頭藏了不少女人啊,剛剛那一串的小姑娘都是你新納的?”
對方訕笑數聲,摸著臉頗為不好意思道:“家裡還是熱鬧點好嘛……”
其他人嗤笑:“我看你家裡頭是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