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力旺盛,也有那麼些微不足道的所謂雄心壯志,願意四處去打拼,可現在人老了,什麼都被歲月磨光了,特別是心。冷飛笑了笑,把手中的玉米粒都灑到了院子裡的雪地上,讓鴿子自己去吃。
“老爺,少爺回來了!”一個僕人神色慌張地闖了進來,差點撞到仰望著星空的冷飛身上。
“看你慌慌張張的,急什麼。”冷飛微微斂了眉,低聲責備道。雖然他的脾氣是越來越好了,可兒子卻變得怪了起來,每次一出山莊總是風塵僕僕地回來,好像和誰打過架似的。不過
倒也沒聽江湖上傳出斷匕山莊惹事的訊息,冷飛這才一直不去理會行事愈發張狂的兒子。
畢竟,那麼一個年輕氣盛的孩子,怎麼能像自己這樣無所事事地終老一生呢,總有一天,他也得涉足這個江湖,不如由了他先去闖闖。
等冷飛從自己所居住的偏僻後院來到斷匕山莊前廳時,一眼便看見了衣服上血跡斑斑的冷雲中,以及他懷中那個裹著火狐大氅的男人。
那張臉和二十年前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多了幾分滄桑,多了幾條淡淡的皺紋。
冷雲中一句話沒說,上前把林傲交到了冷飛手裡轉身就走。
冷飛小心地抱住林傲,想問些什麼,可是看到兒子冰冷的背影,他什麼也問不出口。
妻子的死,畢竟是他和林傲兩個人的錯,就算被兒子恨一輩子,冷飛也沒有怨言。
但是仇怨豈能伴人一生?冷飛看了看懷裡緊皺著眉頭瑟縮發抖的林傲,不覺又露出副愁苦的模樣。二十年不見,自己以為他在別處活得瀟灑風流,享受著一方梟雄的快意生活,可現在看來,誰又真正地快活過?
“灼陽山莊能被一舉剿滅,實為我正道之福,來,且讓我敬各位前輩一杯!望諸位一鼓作氣,能早些剷除掉作惡多端的陰陽二帝!”
酒過三巡,刑鋒喝得興起,忽然舉杯站了起來。座下的人雖然資歷輩分遠高於刑鋒,可對方畢竟是盟主之子,急忙都起身回禮。時夜仍安靜地跪在刑鋒的桌旁,連頭也不抬。
刑鋒瞥見他一副漠然的模樣,又看了正喝得高興的眾人,一把拽了時夜的頭髮,把人拖了起來,指著他笑道,“此人便是陽帝林傲的男寵,諸位看,他這樣子是不是真像一個男寵?”
刑鋒解了時夜腰間那根繩子,扯去他唯一蔽體的絲衣,把人推到了大堂中央。
時夜帶著刑鋒給的裝飾滿面愕然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地回了回頭,深深地看了刑鋒一眼。
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連平時說話惡毒的江妄也沒開口,王驍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終於猛地把酒杯砸到了地上。他衣袂帶風地站起來,脫下外衣披到時夜身上,站到時夜身邊,抬手怒指了刑鋒道,“即使此人是林傲的男寵,現在又是你的男寵,你也不該如此羞辱他,你叫大家怎麼看待你這個天鷹盟少盟主的為人!大丈夫頂天立地,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可聽過!”
刑鋒靜靜地聽完了王驍的指責,冷冽的眼裡並沒有過多的情緒,他微微點了點頭,似是表示贊同,但隨後又冷笑了起來。
“身為男子,竟能捨身去做他人的男寵,能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的人,難道還會在乎受人羞辱嗎?我就是要讓大家看看,林傲的男寵是什麼樣的人,也讓大家知道,陰陽二帝實在禍害不淺。”
他平心靜氣娓娓道來,邊說邊走到時夜身邊,把王驍披上去的衣服又拿了下來。
“好,少主自有一套道理,看來王某還真是多管閒事,誤了少主你要以此人為鑑的苦心!告辭!”王驍怒意漸盛,可面對強詞奪理的刑鋒,他也不想再多費口舌,這滿座之人多是阿諛奉承之輩,哪有人願意為了一個區區男寵逆了刑鋒的意思。
“不送。”刑鋒望著王驍衝出大門的身影,揮了揮手。
一見王驍走了,其他人心中總覺得不妥,都相繼藉故離席而去,江妄倒是沉穩得喝到最後,把最後一口酒喝乾後,他踉蹌著步子也上前向刑鋒告別。
“多謝少主的酒席,江某醉了,先走一步。”他瞧了眼站在刑鋒旁一動不敢動的時夜,笑道,“此人雖是不知廉恥,可這樣子和身子卻是尤物,真是讓我羨慕不已啊。”
說著話,他竟出手撥弄了下時夜胸口的乳環,滿面猥褻地聽那鈴鐺響起來。
時夜不能反抗他,只好別開了頭,那張略顯蒼白的慢慢露出一抹江妄看不到的冷笑。
突然,江妄抬頭便發現刑鋒正冷冷地盯著自己,他立即知趣地縮回了手,笑了聲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