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衝破穴道。霍成君只想給這小兒一點苦頭吃,並未狠下殺心,他上前一步試圖解開毒封,哪知白靖芳疑他意圖,急退之下失足墜入懸崖。霍成君心知闖下大禍,待他前往尋找,白靖芳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白青夏一年後出關,外面的情形已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青夏心急如焚,苦尋愛子不到,卻是於秦州一處山野中遇見了離開寒玉潭“避禍”的霍成君。
新仇舊恨,徹底激怒了白青夏,霍成君被打成重傷。
天下事,無巧不成書,白青夏正要離開此地,竟是碰上了自山頂而下的寧王一行人。白青夏並不認識寧王,但瞧出這人身邊盡是些數一數二的高手,他心有疑竇,便沿路行至山頂一觀。也因此終是得以救回愛子。而在同一時間,霍成君也與他那丟了三年的藥人杜夢樓,重逢崖下。
白靖芳初回懷虛谷,竟與商嬰當年如出一轍,既痴又傻,不記前塵舊事,不識其父,整日口中所言唯有“哥哥”。一開始他哭鬧不止,後來漸漸不哭不鬧,見了谷中之人便問“哥哥在哪?”竟是猶如魔怔一般。白青夏懊悔心疼不已,不知愛子究竟遭遇何種變故,當年他一心期望商嬰“傻”下去,如今看到愛子如此,猶如嘴中嚼蠟,艱澀難忍。
想到商嬰,白青夏也終於想到了霍成君。
為了白靖芳,白青夏與霍成君一泯恩仇,霍成君施以全力醫治其子。
白靖芳在藥物下昏睡一月後,終於清醒了過來。
霍成君說到此處,頗有些得意地看向了杜夢樓。
杜夢樓卻是眼也不眨地直視著前方。
霍杜二人在半個時辰前剛剛抵達懷虛谷,巧不巧地趕上了白青夏之子白靖芳的“醒鶴禮”。
只見水霧氤氳之中,一道瀑布似自天而降落入碧潭。碧潭間孤立著一方白玉高臺,一隻巨大的仙鶴正沉眠其上。碧潭的前方依舊是用白玉築成的圓臺,縱橫近十丈有餘,圓臺下盤膝圍坐著一圈的白衣人。悠悠水聲,渺渺白霧,陣陣清風,猶如水墨潑就的巨大仙鶴,神情淡然輕衫飄逸的白衣人,眼前的景象令人彷彿置身仙境。
然而杜夢樓的眼中只有一人,那人背對著他,盤膝坐於空曠的圓臺正中。
笛聲悠揚婉轉,清清泠泠,似隱萬般情衷又似絕塵脫俗無執無念……
是杜夢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笛聲時而急時而緩,時而幽幽有如嘆息,時而高亢彷彿鶴唳。碧潭中的仙鶴漸漸覺醒,黑色的長頸抖動著向前伸展,縮起的一隻腳緩緩落回了地面。忽然,仙鶴睜開雙眼,扇動起寬大的白羽黑翼,修長的脖頸高高仰起,自尖利的鳥喙中發出道劃破天際的鳴叫,與陡然拔高的笛聲竟是彼此呼應!
仙鶴快速地扇動起雙翅,細長的腳在高臺上輕輕一踩竟是凌空飛起,直衝圓臺之人。那人同時飛上半空,在空中一個旋身,盤膝坐上仙鶴。鶴鳴凌厲,笛聲猶如暴風驟雨,彼此交纏著盤旋直上。
杜夢樓猛地仰頭,就見巨大的羽翼自頭頂拂過,幾乎遮天避日,而自羽翼下一瞬間看到了那人露出的半張面龐。
橫在唇間的碧玉笛,白似雪的肌膚,如星燦的眼眸……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杜夢樓終於想起,雪舟是崔錦為他取的名字。
原來他叫白靖芳。
仙鶴載著白靖芳重返圓臺,鶴聲止,笛聲歇。
白靖芳自仙鶴上一躍而下,腳踏實地,轉身間白衣翩翩,形容飄逸至極。他走下圓臺,來到了一側負手站立的白青夏面前,撩衣雙膝跪地,仰頭微笑道:“感謝父親十八年的養育栽培,靖芳醒鶴禮成,以後定多多為父親分憂解愁,不讓父親辛勞。”
白青夏欠身將他扶起,十分欣慰地笑望著他,道:“好孩子。”
父子一時只是相視而笑,並不言語,片刻後,白青夏拉著白靖芳的手往前慢慢走去,道:“得知你下月成親,毒聖特意帶著新收的愛徒前來道賀,隨為父前去打聲招呼罷。”
“是。”白靖芳對霍成君的印象並不十分的好,可他自小從未被灌輸過“有仇必報”的思想,當初替父親赴約也不是為教訓霍成君,而是希望其知難而退就此罷手,不要再令父親為難。至於被霍成君“逼”落懸崖一事,他只道是技藝不精,無可怨天尤人。
霍成君瞧著白家父子攜手而來,形容親密,便有些不甘心地想要去拉杜夢樓的手。想,白青夏有兒子,他如今也有徒弟,怎麼也不能比他差了這點。
可杜夢樓和霍成君的關係哪是能與白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