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昭獨立兩人之間,一派雲淡風輕的氣勢,本是搶奪圖譜失手,卻像是並不在乎一般,聽見袁青訣叫他父親,略頷首,表示自己答應了。
“既然稱你為父,那我得問你,”袁青訣振作精神,直面事實後的諸多疑惑都藏在那裡,擠得水洩不通,“大哥遭翟氏毒手,是不是你的意思?”
“我只是許那女人放手為之罷了。”秦國昭不避諱,直接答道;宮寒飛聽到那聲音,真是好久不見,模糊著的熟悉,人也是,二十多年,根本沒有變過。
“那我再問你——我離開太山虛梁殿之日,是不是你緊隨其後,對我師賓途痛下殺手?”
“我不是緊隨你,我是跟在寒飛後面。”秦國昭又是如此回答,證實了他們先前的猜測。
宮寒飛又聽到秦國昭的“寒飛”二字,他跟袁青訣雖為父子,但聲音區別很大,秦國昭的“寒飛”,從來沒越過對待親弟的感覺以外。
先前袁青訣曾以為是宮寒飛所為之事如今知道了,都是秦國昭所為,不必再為此猶豫了。
袁青訣聽得懂,卻沒有罷休,他還有更需要確定的事情:“父親,我要問個久遠一些的問題。”
“是什麼?我與珞瓔的婚事麼?”秦國昭說到此處,垂眼淺笑,“我若說她從頭至尾都知道我意在‘無絕’,你會信我?”
“不,我知道母親心裡想法,不必問你。”若秦國昭真的為了“無絕”與袁珞瓔婚姻,那袁青訣覺得自己可以體會袁珞瓔的心境——就算被徹頭徹尾地利用,也不會有所怨言,“我只想知道,二十多年前在這慈茵山頂,將宮寒飛推下山崖的人,是不是你?”
此語一出,秦國昭沉默不答,而在一旁的宮寒飛聽出端倪,驚異不已。
“寒飛說那日聽見張鈺暉右臂上一排鈴聲都響了起來,我想若真是張鈺暉暗算,那鈴必不會響,倒有可能是別人突然出現,擊中寒飛背部,讓他落下山崖。”袁青訣先前聽宮寒飛說過這些事情,不用多久就看出破綻,“原本還想不出人選,現在你來了,那一定就是你了。”
宮寒飛沒有如此設想過,他從未懷疑過秦國昭。畢竟還是對少年時那英雄般的存在有些敬畏,畢竟一度以秦國昭作為目標,一想到這些事情的始末竟然是他一手造成,宮寒飛不解,頭一次如此迷惘,無絕無續,它們到底是什麼?
“既然你如此認定,何須多問?”秦國昭這樣,算是答了,“青訣,眼下你要如何?若拼絕續功力,我必然拼不過你二人聯手,還是要我乾脆引頸受戮,省去麻煩?”
秦國昭知道方才搶奪無絕圖譜,是一著定勝負的事情,如今敗了,以他事蹟,就算是面對自己的兒子,也絕無開恩。但袁青訣似乎不大喜歡秦國昭所說之事,他扶上腰間閒了許久的劍鞘,不多話,只說:“出劍。”
畢竟是父子,兩字之間就明白了。袁青訣是要他們捨棄絕續禍患,而只用劍法對決。宮寒飛卻是一早荒廢了劍術的人,這樣情形,袁青訣是要與父親一決高下。
秦國昭是金嶺派上代掌門的得意門生,金嶺三十六宗,樣樣精通;而袁青訣師承虛梁殿賓途老者,本就不是以劍聞名的門派,如今能使出的,也就一套過目劍訣,並無多少特點。宮寒飛有些擔憂,這樣對陣,顯然是袁青訣不利。
但這樣的比試,是袁青訣提出來的。宮寒飛沒有考慮清楚下一步對策,就見那邊父子二人同時拔劍,毫不猶豫,奮力相拼。
記得有人說過,高手過招,一招即已,這說的就是眼下情形。二人出手極快,劍與劍幾乎沒有觸及彼此,就分了勝負。
“虛梁殿只有一套劍法,名曰‘過目’,或許並無名氣。但虛梁殿的創始之人乃是退隱江湖的姜子氓與陸道淼,均是出身金嶺派的傑出人物,別的門派不好說,若要以過目劍訣破金嶺三十六宗,輕而易舉。”袁青訣雖被秦國昭的劍氣衝擊,身體搖晃,但還是撐得住,不若秦國昭,一招之間,便被擊中要害,心脈具損,苟延殘喘。
本以為一場惡戰,竟然如此這般,就結束了。
“秦國昭,你這些年來所作所為,積下的罪孽,都讓別人擔著。”袁青訣說著,忽地抬起頭來,看向宮寒飛這邊,又放眼下去,“若論起來,真是足以被武林中人戮屍幾世。
“但如今你落在我手中,我只給你一種選擇——二十多年前你是如何做的,我便如法炮製,若你還有個二十餘年,我便等著你從谷底上來的一刻。”
袁青訣要做的,就是秦國昭當初對宮寒飛做的事情,在秦國昭身上再實踐一